陸績狂擦汗,看著那張紙和馬三保篤定地眼神,他甚至有那麼一刹那懷疑是不是自己視力衰退了……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馬三保重重歎了一口氣,將那種宣紙揉成了一團,然後手腕一翻,手指輕輕一彈,這個紙團就如同流星一般飛速彈出了門外,劃破了天際,甚至驚起了樹上的幾隻棲鴉。
“彈指神通?”陸績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蔣渠也是一臉錯愕,旋即讚歎道:“大人好指法,連紙團這麼輕的東西都能彈出這麼大的力道,若是換上石子、鐵蛋子的話,百步之內取人性命易如反掌。”
馬三保早已過了炫技的年紀了,麵對兩人的驚愕也沒太大的反應,隻是嘿嘿笑了一聲道:“我小時候是放羊的,一個人放快一百頭羊,就靠著一手飛石控製羊群,後來丘老將軍就是看上了我這門絕技,才把我招為親衛的。”
我去,怪不得手勁兒那麼大。
“這門手法我也就見過丘神績和您使過,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陸績由衷讚道。
哪知馬三保卻很不受用這個馬屁,他氣哼哼道:“丘神績那個臭小子,教了他這麼多年,結果跑到長安去待了幾年就把功夫全落下了,現在哪還有我三成本事?”
陸績一怔,原來丘神績那廝的飛石功夫竟然是和這馬三保學的呀,怪不得這麼神乎其神。
就在此時,門外的一名衛士走了進來衝馬三保抱拳道:“大人,新任巡城副尉彭海求見。”
彭海?他來了。
“叫他進來吧。”馬三保揮了揮手。
衛士稱是退了下去,不過一會兒,一名穿著軍服的黃臉漢子便走了進來,見到陸績和蔣渠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這才衝馬三保遙遙一抱拳,行禮道:“彭海見過大人。”
馬三保滿眼複雜的看著彭海,半晌之後,這才歎了口氣道:“彭海啊,這幾年也不知道你長記性了沒有,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把軍規當兒戲,到最後吃虧的總是你自己。”
彭海低下了頭,默然不語。
“這位是陸校尉,以後就是你的頂頭上司了,去了巡防團之後,你可要好好輔助他,要是沒有他幫你在屈突將軍那裏說好話,你現在還在伏牛山大營裏數跳蚤呢。”
彭海扭頭看了看陸績,然後展顏一笑,抱拳躬身道:“多謝陸校尉相救之恩,之前和你在牢中待過一夜,隻可惜牢房黑暗,我也沒能記住你的容貌,方才未打招呼,實在失禮了。”
這個彭海果然是個爽朗漢子,陸績暗讚。
“彭大哥多禮了,我還要感謝彭大哥當日的指點之恩呢,若不是彭大哥教我,我恐怕現在還在伏牛山大營和彭大哥作伴呢,以後一起共事,我隻是一介書生,軍中事情都不甚了解,以後還請彭大哥多多幫我。”
彭海哈哈一笑道:“我什麼都不會做,就會當兵,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你。”
“好了好了。”馬三保笑著揮了揮手,然後一屁股坐回了矮凳上,然後說道:“寒暄的話你們回巡防營自己說去,我要繼續練字了,滾吧滾吧。”
三人皆是一愣,這才齊齊行禮退出了房門。
馬三保鋪開了紙麵,看了看三人相談甚歡的背影,笑著喃喃道:“屈突壽啊屈突壽,彭海這麼好一個人,還能把你侄子欺負了不成?非要拽到我這兒來給他保駕護航……”話罷,馬三保如同連功一般誇張地提了一口氣,然後運筆如飛、筆走龍蛇一般在紙上亂畫了一通。
看不出嗎?
多好認的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