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燦這一聲還是叫晚了,“噗嗤”一聲,一抹血光在黑夜中綻放開來,像是一朵盛開的花一樣,這是金柳借勢翻上伍雄寬大的後背,拿匕首割開他咽喉的聲音。
伍雄魁梧的身軀甚至來不及搖一搖,待金柳翻下身去直奔廟外逃竄之後,便直挺挺地往一邊倒了下去。
“大哥!”其餘六個人齊聲大喝,聲音裏充滿了悲鳴。
沒了金柳和岑仁輔這兩位高手撐著,其它的黑衣人很快就被暴怒的惡漢們絞殺殆盡了,待一名馬臉漢子一刀劈死了最後一個黑衣人後,幾個人紛紛上前拜倒在伍雄的身前,淚流滿麵,放聲嚎哭。
除了阿燦,剩下五人幾乎都是自幼就和伍雄相識,伍雄待他們如兄如父,一直都是他們所敬佩的領頭大哥,他們此時心如刀絞,恨不得替伍雄挨這一刀。
“啊!兄弟們!跟我殺回三賢莊去!”那名馬臉漢子怒嚎一聲,狠狠一拍地麵就站了起來。
“胡鬧!”
阿燦一驚,來不及悲傷了,趕緊一抹臉上的眼淚,一下竄到門口擋住了群情激奮眾人。
“阿燦,你讓開!你跟我們不一樣,我不強迫你,你替我們葬好了大哥,就走吧……”
“我跟你們有什麼不一樣?”阿燦眉毛一橫,語氣冷厲道:“大家都是一雙肩膀扛一個腦袋,我跟你們有什麼不一樣!”
眾人相視一眼,默然不語。
阿燦掃視了眾人一眼,聲音有些顫抖道:“伍大哥屍骨未寒,你們就趕著過去送命!要是能殺幾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人家百十號人,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伍大哥要是想報仇,早在老蟒他們死在三賢莊的時候就跟他們拚命了!你們這樣做能讓大哥在黃泉路上走得安生嗎!”
其餘五人激動的情緒已經稍稍緩和了下來,不得不承認,阿燦這一番話說的很對,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不是初出茅廬腦子發熱的愣頭青,沒有勝算還一意孤行的人,那是傻子……
阿燦頓了一頓,語氣也軟了下來道:“先把伍大哥安葬了吧,這個仇我們來日必報。”
“那……那對夫妻呢?”其中一人衝山神像一呶嘴。
“他們隻是行商……想必無礙吧。”
“萬一他們向官府舉報嗎?”
“可以先把他們帶上,帶我們行至襄宛地界時,再放了他們不遲。”
阿燦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再爭吵下去了,他平日裏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頭腦靈活,除了伍雄之外,他在眾人中也算頗有威信,他略有深意地看了陸績和秦非煙一眼,這才道:“那個藥材商人受傷了,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去幫大哥……我一會兒就過去。”
陸績和秦非煙一直密切地關注著廟內的局勢,但饒是兩個再聰明的大腦,在絕對的武力壓製麵前,那也是白搭,可算是應了阿燦剛才那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阿燦麵無表情的走了到了陸績麵前,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包丟到了他的懷裏,說道:“野紅花,這是我明天準備換的藥,你先敷上把血止住吧。”
陸績沒有去拿那包草藥,而是有些疑惑地盯著阿燦的臉,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種詭異而又熟悉的感覺。秦非煙見陸績沒有動,也不知道他在看著阿燦想些什麼,索性自己拿起了那包野紅花,放到了自己的嘴裏嚼了嚼,然後從本就有些破爛的衣服上撕扯下來了一條,然後小心翼翼地幫陸績包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