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七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秦姑娘說的也有道理,我不是沒有考慮過,所以在聯係姑娘之前,我便事先派人拜訪了秦老先生的幾位舊友,打探情況……”
秦非煙神色有些犯冷,她之前的擔憂果然沒錯。
花七輕輕衝身後的一名黑衣漢子一招手,那名漢子便快步走入亭子裏,從胸口掏出了個檀木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石幾之上,秦非煙定睛一看,正是她中秋之日交給長捷法師的那個小木盒。
花七打開了小木盒,裏麵是一塊兒晶瑩剔透地觀音像,乳白色的玉質讓人看起來非常舒服。
花七輕輕撫摸著這塊兒觀音像,淺笑著問道:“聽聞秦姑娘前些日子去了趟永寧寺,把這塊兒觀音像留給了長捷法師,一個相師給和尚送菩薩,真是奇哉怪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秦非煙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提前做了兩手準備,並沒有真的吧玉璽留給長捷法師,長捷法師雖然抱有赴死之心,但卻根本沒有守護這塊兒玉璽的能力。
她黯然一歎,緩緩解釋道:“當年公子被王世充幽禁,後來被王行本下毒暗害,是長捷大師和我爺爺設計將公子從含涼殿中救了出來,為了將公子安全送去城去,長捷大師將公子打扮成了小沙彌,公子的母親小劉良娣自幼信佛,這塊兒玉佩就是公子當年隨身佩戴的墜飾,因為攜帶出城不便,就一直被我爺爺藏在了家中,長捷法師年歲見長,我特意帶去給他留個紀念的……”
花七淡淡一笑道:“是特意送過去的不假,但隻怕不是留紀念這麼簡單吧。我想……秦姑娘大概是收到了‘羅網’的消息後,害怕我對這位老和尚下手,這才將公子的吊墜送過去給老和尚當護身符的吧。”
秦非煙沒有否認,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計較,誰能騙過誰呢?
“長捷法師當年於公子有救命之恩,現在隻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僧人罷了,早已不理世事,還請花七姑娘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秦非煙的語氣很平靜,她明白,對付這些野心家,勸解沒有用,憤怒沒有用,乞求更沒有用……
花七捏著下巴看了秦非煙半晌,卻始終不見秦非煙再張口說話,說實話,她的心裏還是有些失望的,過了半晌,她才開口說道:“這個老和尚……公子特意交代了,我不會動他的,秦姑娘你放心好了。”
秦非煙這才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這位公子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恩將仇報的地步。
“不過,老和尚於公子有恩,其他人可未必哦。”花七狡黠一笑,收起了小木盒子接著道:“就像那田闍、邢紹之流,他們以為,躲到那些個鄉野人家裏,我們‘羅網’就查不到了嗎?”
秦非煙神色一滯,緊接著憤然道:“你將田爺爺和邢爺爺他們怎麼樣了?!”
花七笑了,這回她笑的很滿意,一晚上她都沒有占到上風,如今可算是看到了秦非煙失態一回,這感覺很解氣。
花七把玩著那塊兒玉菩薩,眼神裏透出了些許玩味之色,嘴邊噙著冷笑道:“那田闍嘴巴不僅硬而且還臭,我手下都是些不肯吃虧的臭脾氣,一下沒忍住就割了他的舌頭,倒是那邢紹還算識相,隻敲斷了他孫子幾根骨頭,他就把他能說的都說了。”
秦非煙氣得渾身發抖,不管是田闍還是邢紹,都是隋末頂頂有名的忠貞之臣,更與爺爺秦昱相交莫逆,王世充之亂後都不願再入朝為官,紛紛隱居鄉野,可繞是如此,也沒能逃過‘羅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