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績沉吟了良久,心中已做出了決定。
給長孫家賣命肯定不能答應的,這樣無疑是上了賊船,而且一旦倒想長孫家,李世民那裏的不安定因素暫且不說,單單是丘家和屈突家這裏就說不過去。
雖然當麵拒絕難免會令兩個人記恨,可是當斷則斷,想當牆頭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陸績拱了拱手道:“兩位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是此法我已經獻給了朝廷,皇上賜下聖旨來,一則是勉勵,二則是警戒,製鹽之法的細節我不便和二位多說,這八百貫錢,還是請二位拿回去吧。”
砰!
王獻海狠狠的將茶盞摔在了地方,盛怒之下已撕去了溫和的外皮,拍案而起罵道:“你這賤民也太不知好歹了,跟你客氣些你還蹬鼻子上臉!現在還拿皇上來壓我!”
媽的,狗改不了吃屎。
陸績火氣也被挑起來了,得罪了他們一次就不怕得罪他們第二次,反正都會被記恨,何苦受這憋屈氣呢,陸績冷冷笑道:“難道皇帝陛下壓不了王公子你嗎?你剛才讓我出個價,好啊,我出價,你把你們家販鹽的錢讓給我一半來,我便將這製鹽之法給你。”
王獻海此時也是怒火衝頭,冷哼一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吞得下我家那一半販鹽來的錢嗎?你知道是多少嗎?說出來嚇死你!”
陸績陰笑道:“我吞不吞的下是我的事,你倒是說說有多少啊,看看能不能嚇死我。”
“你……你,那可足足有……”王獻海氣到渾身發顫,大腦已經快不轉了,話到嘴邊剛要說出口,身後的長孫孝政猛然給了他一巴掌,他捂著臉愣了半晌,這才回過了神來,背後頓時被冷汗浸濕了。
好陰險好歹毒的人啊!
王獻海指著陸績又驚又怒道:“你,你你……你敢給我下套,我們家才沒有販過鹽,絕對沒有!更沒有什麼錢,你別想誣陷我!”
陸績嘿然一笑,臉上露出了幾分失望之情:“王公子,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呀,剛才才讓我開個條件,我現在把條件開出來了,你卻又不幹了,這不怪我吧,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陸績,你想栽贓本公子沒門!我絕不上你的惡當!”王獻海氣道。
陸績攤手笑道:“既然兩位公子家裏不販鹽,那要不要這製鹽之術又有何妨呢?這可是塊兒燙手山芋,若是皇上因此怪罪下來了,恐怕就算你們不販鹽也逃不脫。”
王獻海此時是一肚子火氣,剛想開口說話,卻又被長孫孝政給攔了下來。
“既然如此的話,陸公子就當我們什麼都沒說吧,我們告辭了。”長孫孝政說完便轉身拉著王獻海就往門外走去。
原本長孫孝政是對製鹽之法誌在必得的,以為自己放低態度,道歉拉攏就能搞定陸績的,實在不行再用金錢攻勢,他陸績不過一介平民出身,這一輩子估計都沒見過八百貫的錢,誰知道這塊兒骨頭竟然這麼難啃,陸績壓根就油鹽不進。
但老爹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不可以辦砸,長孫孝政這才強壓下了怒火。
不出意料,談判破裂,剛剛修複的那一絲絲感情也破裂了,但好在沒像上次那樣爆發激烈的衝突,陸績長長歎了一口氣。
但長孫孝政孫雖然拉的住王獻海的人,卻無法捂住他的嘴,王獻海狠狠地瞪了陸績一眼,惡狠狠地道:“我們走著瞧,你會付出代價的。”
媽的,死性不改,又威脅我!
陸績冷冷哼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這倒不是後世所創,而是詩經裏的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