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績也隻好笑著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花七歇息了一會兒,便將那名侍女手裏的盒子接了過來,然後走到了陸績身邊,輕輕將盒子打開,笑著衝陸績道:“陸公子,你看看這是什麼。”
陸績先是愕然,然後探頭瞧了瞧,發現盒子裏放的是五六塊兒棕褐色、烘烤過的小圓餅,雖然這些小圓餅有些大小不一,圓的也不是很規整,但是卻很容易認出來是什麼。
“月餅?”陸績十分詫異。
花七掩嘴笑道:“偶聽公子提過那麼一兩句,說是團圓之夜要吃月餅,這幾日花七閑暇之時便照公子說的方法試著做了做,自己覺得味道尚可,公子不妨嚐一嚐。”
好細膩的心思啊,陸績略帶複雜的看了花七一眼,繞後伸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口,雖然這月餅外表看上來沒有後世那麼精巧美觀,但不得不承認,不論是麵的口感,還是烘烤的火候,拿捏得都恰到好處,裏麵夾著的是棗泥和豆子,吃起來也是格外的香。
“七姑娘真是蕙質蘭心,我隻不過是說了隻言片語,七姑娘就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月餅來,日後姑娘要是有開店的打算,請務必告訴陸某,我一定要投資進去。”陸績由衷讚賞道。
說是這麼說,可陸績心裏卻是泛起了疑惑,手這麼巧的女人,又有樣貌和文化,幹什麼似乎都不至於淪落至青樓妓館,而且這些天從許媽媽的言語中聽來,這花七似乎是鄭家和屈突家從長安請過來的。
“請”這個詞本身就能代表很多含義,最低賤的方式叫“買”,後世有了對等的契約關係之後叫“雇”,“請”這個詞本身就意味著用人單位在契約上放棄了一些利益,在現代社會通常用於高級管理人才和高級研發人才的雇傭上,這就凸顯了花七地位的超然。
一個擁有著不尋常地位的高級**,她擁有著隨時離開開始新生活的選擇,但是她卻沒有這麼做,這是令陸績很疑惑的,也是花七神秘的地方。
“陸公子謬讚了,若是公子喜歡,我今晚便再給公子送一些去。”花七淺淺一笑,然後接著問道:“最近路過公子的小院,總是見公子在院子裏凝思寫著什麼,一直不敢打擾,不知公子是在做什麼呀?”
“我在寫大綱……”陸績正不停的往嘴裏塞月餅。
花七愕然,好奇地問道:“何謂大綱?”
“就是為了寫話……”陸績說了一半忽然閉嘴。
咳咳,商業機密差點兒被這個女人給套了出來,怎麼才吃了兩塊兒月餅嘴巴就軟了,話本要是說出來那還叫話本嗎!
陸績趕緊轉移話題道:“呀,我們休息有一會兒了,再不走就趕不上二路……咳……吃午飯了。”話罷,便有迅速拿了一塊兒月餅朝山上走去。
留下花七一個人坐在亭子裏啞然失笑,想揍人,又想笑,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好,花七覺得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產生的這種情緒。
過了半晌,花七這才衝亭子外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她收起麵前這個食盒。
望著陸績遠去的背影,花七漸漸收起了笑容,衝身邊的侍女道:“聽到了嗎?陸公子誇你蕙質蘭心呢,我看也是,你這麼好的手藝,給我做侍女確實可惜了,不如回去給公子當廚娘吧,總比監視我輕鬆多了……”
那名侍女身子微微一顫,低聲道:“婢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