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陸績笑了,鄭柏齡也笑了,笑得都很暢然,也把一旁的張甫笑的莫名其妙。
不是普通的迂腐書生,是個可塑之才啊,鄭柏齡心裏暗暗想著。
“不知今日先生來,所為何事啊?”陸績拱手問道。
鄭柏齡一直暗暗觀察著陸績神情,仔細地觀察著他臉上任何一個流露內心想法的細節,很遺憾,陸績從他進門開始就是一臉淡淡地笑容,就算是鄭柏齡誇讚他的時候,他的笑容也沒有任何變化,臉上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前幾日我家老爺吩咐下來,讓我把這百花坊的生意移交給公子,經過幾日的盤點,鄭某已經將各個方麵收拾打點好了,隻待與公子交接即可,鄭某不知公子突染風寒,今日貿然前來,本是想請公子隨我去一趟百花坊的,現在不知公子方便不方便?”鄭柏齡語氣平淡,臉上也未展現出什麼情緒的起伏,陸績也搞不懂他是想讓自己去,還是不想讓自己去。
按理說,百花坊拋開經濟效益不講,單說他所招待的客戶群體,就絕不是鄭家簡簡單單舍得放下的,屈突壽這可屬於虎口奪食。
可不知為什麼,鄭家對這件事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抵觸,這很不尋常。
陸績思索了片刻,這才笑道:“也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不過是受涼罷了,我裹厚點兒就能走。”
陸績也想清楚了,不管鄭家樂意不樂意,反正該怎麼處理都是屈突壽的事兒,自己隻管去幹,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嘛,費那個心思幹嘛。
鄭柏齡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們就趁著天色未晚走一趟吧,等到了夜裏,客人怕就多了。”
“也好,走起。”陸績忍不住學大話西遊裏的唐僧打了個響指。
…………
百花坊離天策館並不算遠,三個人穿街過巷,不一會兒就到了,此時尚是黃昏時分,還未到人們縱情放浪的時間,此時百花坊生意清淡,門前車馬冷落,還不見幾個客人,門口的龜公閑極無聊,躲在門樓底下正“奄奄一息”的閉目養神,似乎在為晚上積蓄精神。
三人行至百花坊門口,鄭柏齡正在和二人說笑,不經意間抬頭看見了那龜奴還在夢周公,便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一路上還在不停誇耀百花坊是如何高端大氣上檔次,結果剛來就看見了個偷懶打盹兒的家夥,沒好氣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哎約,有客上門呐,大爺裏邊請。”
龜奴還沒睜眼就習慣性地扯開喉嚨叫了起來,鄭柏齡麵色不善的哼了一聲,又踹了他一腳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是誰來了!”
龜奴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這才看清了鄭柏齡,趕忙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諂媚道:“原來是鄭老板到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把你那惡心的眼屎擦掉!讓許媽媽去後廳見我!”鄭柏齡滿臉厭惡的嗬斥了一聲。
剛說完這句話,鄭柏齡一轉身,臉上就換上了一副春風滿麵的笑意,手掌往大門一攤,做了個請的姿勢。
“陸公子,張旗牌,我們先去後廳喝杯茶吧。”
這就是階級啊,在古代的商人和地主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對權貴諂媚,對底層人民冷漠,這個鄭柏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兩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