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中魁首(2 / 2)

就在這樣一幅你來我往互相吹捧的和諧景象時,突然有一聲不那麼和諧的聲音響起。

“長孫兄,前幾天你在我爺爺的壽宴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我記得你看小天女的畫像時,口水直流,可連下巴都快合不攏了,怎麼才過了幾天,你口中的第一美女就換人了呀。”丘神績一臉狡黠地高聲吼道。

陸績看著一臉壞笑的丘神績,心中忍俊不禁,這個人平時辦事粗獷,時常不拘小節,可有時候又粗中有細,有點兒蔫兒吧壞的。

“你放……你胡說,我何時有過這等醜態。”長孫孝政氣得想罵人,可剛要說出口,就想起來自己是謙謙公子,怎麼能和這等粗人對罵,連忙改了口辯駁。

其實長孫孝政細細回想,倒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丘和壽宴那天,丘神績還真在宴會前和一群權貴子弟炫耀過那副小天女的原版畫像,長孫孝政的確瞄了兩眼,至於有沒有說過“第一美人”這個話題,他還真不記得了。

長孫孝政急於找回場子,還不待丘神績說話,就趕忙道:“花七姑娘豔壓群芳、謙和有禮,哪像秦非煙那般做作,整日遮麵示人、故作神秘,況且那隻是幅畫像,從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容,戴上麵紗是為了遮醜這也說不定,我怎會說她是第一美女呢。”

這番話一出,全場寂靜,就連長孫孝政那幫狐朋狗友都不敢輕易接話了。

小天女是誰啊?那不僅是權貴高官爭相邀請的座上賓,更是平頭百姓心中的活菩薩,能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就算這些人裏有人不信鬼神不求卜算,可是有求於小天女的權貴們數不勝數,你若稍有不敬,說不定就會被其中一些人整治,拿到小天女那裏邀寵。

話剛出嘴,長孫孝政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小天女可不是自己可以輕易編排的,但是覆水難收啊。

陸績聽著長孫孝政這番話就很火大,且不說小天女長得是美是醜,單單她那悲天憫人的胸懷,就不是長孫孝政這種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有資格評價的,更何況小天女現在還是他的老板。

沉默了片刻,花七淡淡一笑,隻好主動化解尷尬道:“花七隻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怎配與秦姑娘相比,長孫公子也莫要謬讚了,況且有‘清平調’一詩以詩佐畫,若非見過絕世容顏,又怎能寫出這麼驚世絕豔的詩詞呢?秦姑娘必是絕代佳人,這點不似作偽。”

丘神績聽到這裏,似笑非笑地衝陸績眨了下眼睛,礙於兩人的約定,他也不好當眾把陸績推出去說這首詩是他寫的。

對麵的長孫孝政這時總算是長舒一口氣,緩了緩精神,複又笑道:“清平調這首詩的確絕妙,似七姑娘這樣的妙人,亦當有佳作相伴,孝政不才,今日也願意為姑娘作詩一首,略表仰慕之情。”

話剛說完,長孫孝政又長長看了看丘神績這邊,陰陰笑道:“丘兄高才,近幾日丘兄的大作在洛陽城可是爭相傳頌、讚不絕口,今日不若也留下大作,也讓我等日後說起,與有榮焉哪。”

長孫孝政十分了解丘神績,他從來就沒信過那首詩是丘神績自己做的,如今逮到了一個當眾報複的機會,他就不信丘神績還能有準備,這樣才可一雪當日之恥。

丘神績冷哼一聲,拱手道:“不敢與長孫公子爭鋒。”

“丘兄如此推辭,莫不是看不起在下?”

“丘兄,讓小弟來說句公道話吧。”還不待丘神績出聲,長孫孝政身後的王獻海便站了起來,“前幾天那首膾炙人口的‘男兒何不帶吳鉤’,足以證明丘兄的豪氣與詩才,我們都是真心仰慕,讚不絕口。當然了,坊間也有人說丘兄你沽名釣譽,這首詞隻是找人帶筆,小弟是從來不信的。今日有緣相見,丘兄不如隨便作上一首以正清白,下次若再有人非議丘兄,小弟定然替丘兄狠狠抽他大耳瓜子,哈哈,豈不美哉。”

王獻海說得手舞足蹈,看著他表演,陸績卻也是笑了出來。

丘神績也樂了,嘿然道:“你們將我軍?嘿嘿,我也沒什麼清白好正的,不怕告訴你們,你們猜的沒錯,這詩我還真是找人代筆的,原本就是為了給老爺子圖一樂嗬,呶,這首大作的作者可不就坐在我對麵嘛。”

陸績愣了,他沒想到丘神績這麼坦然地承認了。

長孫孝政、王獻海、花七等人也愣了,他們也未曾想到丘神績身邊這個清秀的布衣青年竟然是那首詩的原作者,看起來倒是清秀俊朗,但竟能寫出這麼豪情萬丈、嘲弄書生的豪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