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和愕然笑道:“好家夥,想不到你還有如此耐性,我府中要是有如此美酒,早喝幹他娘的了,來來來,讓我嚐嚐。”
屈突通一拍手,幾個仆人就抱著大酒壇子進了門來,武將們看著五個大酒壇是一陣眉開眼笑,還不等仆人開封,一個個便搶上前去挖起酒來,看著一個個如同惡鬼一般搶酒的武將,剛剛吃癟的一幹文臣就算嘴饞,也是苦著臉不敢上前了。
壽宴就在武將們敞開胸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幹文臣卻搖頭沉默中結束掉,對於丘和來說,或許過程有那麼一絲不愉快,但結果卻令他很痛快!
酒過三巡之後,壽宴便慢慢散掉了。
丘府,後宅偏廳。
丘師利扶著臉色有些微紅的丘和坐了下來,很有眼色的給父親沏了一杯解救茶,丘和接過茶杯,輕輕嘬了一口,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父親,今天那個長孫老匹夫真是過分,竟然在您的壽宴上讓咱們下不來台,多虧了神績啊。”
丘和擺了擺手,哼哼道:“算了,你那侄子你還不清楚是什麼貨色,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都不相信他會作詩。”
丘師利跟著訕笑了幾聲,片刻後又道:“那要不要我去查查是怎麼回事?”
丘和的手指不斷敲打著桌案,麵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冷聲道:“哼,我更好奇的是,長孫斂、王岐這幾個家夥怎麼幹這麼做,今天長孫斂那龜兒子一口一個‘老國公’的叫我,惡心死我了,要不是怕屈突老頭難做,我早拿酒瓶子扔他了。老頭子我現在半隻腳都入土了,我有什麼地方礙到他們事兒了嗎?你去查查。”
勳至國公在唐代那是為人臣子的殊榮,可是對於丘和而言,他一沒為李唐江山立下戰功,二又屬於降將一脈,之所以能被封為國公有他兒子丘行恭很大一部分原因,所以丘和很反感別人稱他為國公,更願意別人成他為“老將軍”,就連門口的牌匾上,寫得也是“將軍府”。
丘師利垂著手沉默了片刻,猶豫了一下說道:“父親,這事兒我恐怕還真知道一二。”
“有屁就放。”
“是,是。”丘師利駭然,自己也五十多歲了,可在自己這個老爹麵前卻一直慫的和孫子一樣,片刻後道:“這事恐怕和老五有關,老五久駐長安,我聽說他最近兩年和越王殿下走的有些近,長孫斂、王岐這些人一直都是太子的人,恐怕這次在壽宴上給父親難看,一是為了表忠心,二是有借我們敲打敲打老五的意思。”
“越王李泰?”
丘師利點了點頭,頓了頓道:“越王深受陛下恩寵,受封數年都不去封地,一直常駐京畿,陛下親許‘不之官’,恩寵冠絕諸王,老五、老五恐怕是起了什麼心思吧。”
丘師利沒敢點透,但丘和卻聽得明白。
燭火熊熊,丘和充滿溝壑的老臉逐漸嚴肅了起來,丘行恭一直是自己最得意的兒子,無論是武藝膽識還是領軍作戰,和自己比起來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會摻和進這種糊塗事情裏呢。
見父親不說話,丘師利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問道:“老五既然已經起了心思,我們要不要也……”
丘和氣得胡子一歪,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道:“要個屁!”
丘師利慫了,苦著臉站在一旁不敢搭話。
丘和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廳裏來回走了幾步,一指兒子道:“老子知道你是什麼心思,老子警告你,這種要命的事情你少給老子瞎摻和,要是站錯了隊,幾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
“可是老五……”丘師利很委屈,自己這個大哥當得一點兒都沒有大哥樣。
“老五……”提到丘行恭,丘和不由得歎了口氣,微微搖頭道:“你莫管他了,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老五一直跟著陛下出生入死,戰功顯赫,如果不出意外,此次出征吐穀渾回來,加官晉公恐怕沒什麼問題,他深受聖寵,再加上有京城的一幹袍澤,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有人保著,你這個未來的譚國公隻要自己不淌這趟渾水,就連累不到你身上。”
“是,父親,師利明白了。”
“哼,倒是這幾個老雜毛,敢給老子上眼藥,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嗎?”丘和氣哼哼地說道。
丘師利笑道:“他們今天也沒討著什麼便宜,搬起石頭把自己的腳給砸了,要不是蔣國公攔著,早就被三保他們給拆嘍,當時都快笑死我了!”
丘和聽兒子這麼一說,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也不禁樂了起來,笑不可支道:“對對,哈哈,當時那幾個老雜毛臉醜的都快趕上烏鴉了,哈哈哈!”
今天的壽辰,丘和現在笑的才是最開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