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剛想開口安慰她，卻見她猛地抬起頭來：“但是您也不用等太久，我就快悟到大法了。”
她想說的話凝在嘴邊，驚訝道：“這麼快？我聽長老說，你一月前才拿到秘法。”
如溫道：“多虧了大長老將《異華》賜我，兩相思慮，才能這麼快摸到門道。”
雲姨：“可真是隨了你阿母啊……你阿母年少便成大巫，慧敏過人，當初族中長老們沒一個對她不滿意的，說她天賦異稟，五感皆通，逢人便要誇耀三分，隻是後來的事太過……”
她話沒說完，突然想起如溫，倏地一頓，連忙轉頭去看她。卻見如溫眼眉低垂，麵色如紙，唇抿成一條白線，血色消退的一幹二淨。
雲姨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被那手的溫度冰的驚恐：“溫兒，溫兒……姨母不是故意要提的，你母親沒有錯。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如溫點頭，隨即將手抽回，狀似無意地理了理頭發，笑道：“沒事。雲姨走吧，如驍應當快到了。”
她看著如溫，接著低頭，扯出一個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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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長風被侍女領到膳廳，一抬眼便看見三個已經落座的人，他不動聲色地挨著桌子邊坐下，對那位領路的侍女輕聲道：“多謝。”
突然一聲脆響，打斷了侍女臉紅的過程。四雙眼睛齊齊看向長桌盡頭，卻見如溫皺眉盯著一盞被碰倒的熱茶，氤氳的水汽將她的臉掩起，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鄔長風心中微微一動。
如驍也微微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被燙到哪裏？”
如溫：“沒有，沒事，把這盞茶給清了去吧。我換個位子便是。”
那侍女立即上前清理。
雲姨剛想起身，如溫突然拋出一句話來：“不打緊，雲姨坐著便是，家宴便不必循著那些禮數了。”
此話一出，如驍和雲姨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兩人一齊看向鄔長風。鄔長風也微覺尷尬，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畔，輕咳了一聲。
如溫挑眉看他，兩人視線交彙，氛圍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半晌，如溫才噗嗤一笑，臉龐宛若桃李：“鄔先生是客，自然也不能錯過今晚的好菜了。”
旁的兩人皆是放下心來，鄔長風也鬆了口氣，可是心中卻莫名有些失望。
此種情緒被他覺察到後，連他自己都驚了一驚，心道：“我這是怎麼了？”沒等他想完，突如其來的叩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如溫挨著雲姨坐下，看著侍女們從外間端進一個個木托，將上麵的瓷盤一樣一樣地放下。
她興致勃勃地盯著，好像從來沒見過盤子似的。如驍坐在桌子對麵看著她，眼神裏一派溫柔笑意。突然，她驚喜地看著一個盤子笑道：“菌子？什麼時候采的？”
一位侍女笑答：“大人，今早剛采到的，大長老說您愛吃這個，特意吩咐我們早些送來的，他說您肯定要給聖長老擺宴，讓我們中午前就處理幹淨呢。”
如溫笑道：“也難為他記得……等會兒你替我帶個話給他，就說我差不多悟成了，也讓他高興會兒。”
侍女：“是。”
雲姨也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卻見如溫突然站起，往左挪了個位置。
雲姨：“溫兒，你又換位子做什麼？”
如溫：“啊，我愛吃這個，坐得離它近一點。怎麼了，不行嗎？”
如驍的嘴角慢慢低下去，他看了眼一臂外坐姿端正的鄔長風，不再抬頭。
他們，麵對麵。
是無心？
還是她有意。
如驍捏緊了竹筷，心口一滯，忽然覺得呼吸都困難。他合眼，眼睫微微顫抖。
妹榜妹留，信徒如驍祈求你的護佑，讓我愛的姑娘，不要對我太殘忍。
我也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