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屋如亭閣,除了簾幔和不足一人高的格花欄杆,並沒有別的遮擋物。
外麵的天色漸沉,清冷的晚風與甜膩的熏香一起纏繞著飛舞的水紅簾帳,純白的人影漸漸消失在層疊不休的淺紅紗幔之中。
“算了,你回去吧,蘇合的人還是不要到這裏來的好。”
沈晏心頂著一身冷汗望著人影遠去,她不知道這條妖魅的閣廊就竟有多長,但卻清楚的感受到那人轉身時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
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何神聖的蘇府中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沈晏心失魂落魄地回頭,任由簾幔一重重的拂過她的麵龐,她隻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直到走下台階,她的雙腿便脫了力,綿軟無力的蹲了下去。
“你在這裏!”
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的心中混沌的沈晏心的身軀忽然被一層帶著藥香的暖意覆蓋,她抓住一絲清醒的神識抬頭,輕輕喃喃了一句:“蘇合?”
“沒事了。”蘇合的聲音溫柔的如一潭春水。
沈晏心安心的將身子往他懷裏縮了縮,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意識就像是被一層紗蒙住了一般,她想要說什麼做什麼,她的動作拖延緩慢的跟不上她的命令。
“真是難得,蘇二公子也會親自駕臨蔽舍。”沈晏心將頭蒙在蘇合的懷中,隔著蘇合寬大的衣袖她還是聽出說話的人就是方才紗幔後的人。
“我還以為,至少要等這位姑娘回去,等你發現我對她做了什麼之後,我的好二哥,才會親自來興師問罪呢,沒想到你還對她挺傷心的。”
那人帶著笑意的語調中透出戲謔一般的陰冷,讓沈晏心不自覺的打了寒顫。
“我人都來了,把你的那一套收起來吧。”蘇合微微彎腰,將沈晏心攔腰橫抱而起,轉向身後,又一步步的踏上沈晏心好不容易才走出的閣廊。
“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二哥這麼認真做什麼?”那人語氣無辜的就像是個孩子。
但沈晏心的身上卻變得更加沉重,她隻要用盡全力圈住蘇合的腰,努力讓自己靠著蘇合,來尋找她身上漸漸失去的平衡感。
“阿言,把她身上的藥去了。”
蘇合抱著沈晏心直直站在那人麵前。
這被蘇合稱作阿言的男子,抿了抿嘴,聳聳眉道:“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反正她進了蘇家早晚都要成寡婦的,還不如我現在送她一程讓她早點解脫不好嗎?”
“阿言!”
蘇合的語氣少見的嚴厲。
“好啦好啦。”蘇言撇撇嘴,寬袖一掃,沈晏心的頭腦就輕鬆了很多。
當她慢慢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著自己環抱著蘇合的手臂時,下意識的就是一推,慌張的從蘇合懷中掙下,踉踉蹌蹌的站直身子,別過臉撣撣衣袖,等自己臉上沒有那麼燒的時候,她才清清嗓子看著麵容有八分相似的二人問道:“蘇合,他是誰?”
“我的三弟。”蘇合伸手拉住沈晏心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一雙眼卻始終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道,“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