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在鸞帖頒布時還未婚配的有帝女血脈的適齡女子都必須參加五鸞的考核。
沈晏心放眼望著漸入夜色的天空。
身後響起袖兒的呼喚聲,沈晏心籲一口氣,回聲答應,隨袖兒回屋。
這日晚膳過後,因離回京的日子越來越近,沈晏心心中略有些煩亂,找了本書,歪在南窗炕榻上,有一段沒一段的翻著。這時內屋的棉簾被掀起,掠進一個豔紅的身影,沈晏心笑著翻了一頁書,對身旁的袖兒道:“這些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怎麼九姑娘來了也不先稟報一聲?”
“嗬,今日這是要擺什麼架子啊?”韓九上前將懷中的土紅酒壇往她榻旁的紅木圓幾上一放,大喇喇的就在她腳邊坐下,一手搶過她手中的書,翻了幾頁又丟還給她,“聽阿魏說崔軍醫讓你讀《女閣》,你怎麼又看起這些不著邊際的神鬼之談?”
沈晏心睜著眼裝模作樣的也翻了翻書封,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覺得不錯,神鬼之談雖聽著不著邊際,但其實處處寫得都是人間實情,這世上有些人可比神鬼可怕多了。”
“說不過你。”韓九聳聳肩,問道,“看你今日架子端的挺大的,那不知我想叫你喝酒,你去不去?”
“哎,這不是快走了,也沒幾天譜可擺了,端出來過過癮嘛。”沈晏心笑著放下書,起身穿好棉筒靴,又再取下掛在屏風上的掛麵狐裘搭在手中,笑嘻嘻的問韓九道,“怎麼說,是去屋頂上,還是去湖邊?”
韓九起身,抱起酒壺,又熟稔的在一旁的書架上拿下兩隻並立著的雕花竹筒杯,將刻著寶劍的摟在懷裏,又將刻著銅錢天寶的那隻丟給了沈晏心道:“走去湖邊沉心亭的頂上吃。”
沈晏心點頭,二人相視而笑,翩然出屋,輕身連跑帶翻的過了幾道院牆,來到湖邊亭前,沈晏心借著一旁的樹枝,借力先上,韓九便將酒壇往她懷中一扔,然後也攀柱躍上亭頂。
二人並肩坐在沉心亭飛翹起的簷瓦之上,韓九開壇,給自己與沈晏心都先滿了一杯,二人罩杯而飲,不及開口,卻已笑開。
笑完之後,沈晏心又長籲短歎起來:“哎,這一去,隻怕再無這樣暢快的日子了,到時候就怕是有美酒在懷,也無知己共飲咯!”
韓九又給沈晏心滿了一杯,自然平常的玩笑道:“你卻不用擔心這個,我已托將軍替我報名參加十二副鸞的考選,介時你我還是共在一處,隻怕到時候你有了美酒,又要舍不得拿出來了。”
“你……”沈晏心目光漸漸沉入杯中倒映著的一輪碎月之中,“阿九,你每日刻苦練武,勤習兵書,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戰場上討伐戎賊,為你父母一血北渡關之恥,你又何必……”
“你我是真心換真心的知己。”韓九映著月光的眼眸比往常更亮了幾分,“再說也沒有規定說選了鸞女之後就不可從軍了。”
沈晏心低著頭,良久沒有說話,一口喝下杯中餘酒,才拍了拍韓九的肩,歎道:“是啊,真心換真心的知己!”
“隻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沈晏心募然說道。
“你說。”韓九答應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