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噠”，金邊軟緞蓮花掉在我的腳邊，我的雙手僵在那裏，心裏豁然開朗：李治，你是這樣的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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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上官儀嚇得渾身顫抖，“您……您要廢後？”
李治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最終是點了點頭：“朕……要廢後。”
“是，是要立誰為後？”
接觸到皇帝忽然犀利的眼神，上官大人驚惶地伏身道：“微臣該死。”
他憂傷地別過頭去，嘴上卻是冷冷的嘲諷：“愛卿不是應該高興的嗎？長孫大人的外孫女，就是你的孫女，你的親家被抄殺，你不應該是很恨她的嗎？”
上官大人立刻連連叩頭：“皇上！微臣絕不敢有如此大不道的想法！”
皇上懶懶一笑，阻止了他的辯解：“不光是你，朕也恨啊……”
他試探著看了看上麵似乎很疲憊的皇帝，眼珠子轉了轉，可是怎麼也看不透這個年輕的皇帝在想什麼，他最終還是磨了墨，提筆寫了起來。
李治眯起了烏黑的眼珠，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卻不知道對誰說。
媚娘，也許廢了你，使你遠離了權力，你就還會象以前一樣是美好的女子吧？
媚娘，難道你不知道我寵幸水蓮是故意氣你嗎？我多麼希望你能過來爭寵撒嬌？可是你沒有，你隻是在她快要威脅到你地位的時候殺了她。
媚娘，我多麼希望我們之間是純粹的愛情？
可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女子了？
我大婚那天你站在黛修儀身後看我的眼神就再也沒有過了。
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本性不是這樣的殘酷的，你……隻是被權力蒙蔽了雙眼。
媚娘，不要怪我，廢了你，我們就可以和以前一樣躲到鬆樹下麵去戲耍去放肆的大笑，我還要你跳那支驚豔的掌上舞給我看，唱那首最動人的《如意娘》給我聽。
媚娘，為什麼會是我做了皇帝？如果我隻是一個甩手王爺，隻有我們在一起多好？
媚娘，不要扼殺我們的愛情，這是我最後的希望，求求你……
他舉起了麵前那杯晶瑩的酒杯細細地看著。
我站在殿門口，感受到他腦中的想法，許久沒有哭過的眼眶濕潤了。治，難道我為你做的這一切，竟然是錯的嗎？
就在這時，上官大人的話打斷了殿內殿外的兩個人的思緒：“皇上，詔書已經擬好。”
“很好。”金黃的顏色一閃，那紙詔書已經躺在了我的手上。
“娘娘……”上官大人兩眼一翻，竟然嚇昏了過去。
外麵是嘈雜的聲音。
李治靜靜地看著我：“你……是要殺朕所太後？”
我舒心的一笑：“不，隻是殺掉一些礙事的棋子。那份名單……都是要推翻陛下政權的人。”
他沉默地看著我，緩緩地喝了口酒。
我知道他是不信的，但是我說的是事實。
很久，我們就那樣靜靜對峙，他，龍袍金冠，我，鳳釵綢衫。我們彼此相愛，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媚娘，”他忽然說話了，“我寧可沒有認識你這個妖。”
“……”一道念頭閃電一般劃過腦海，不詳的感覺籠罩，我快步衝過去。
“晚了，那酒有毒。”一隻虎皮大貓邁著優雅的步伐笑著穿牆而過。
“你……”我看著治吐出了一口鮮血，急得手忙腳亂。
“蓮婕妤是我的棋子，是我殺的。”毛毛哈哈大笑，“我的好妹妹，你想不到吧？”
李治的眼神驟然一亮，而後又無力地垂在我的懷裏，“媚娘，真好。不是你，我又錯怪你了。”
“治……”我絕望地抱住他，淚水滑落，“你為什麼要這樣？”
毛毛惡毒地看著我：“嗬嗬，終於也讓你知道死掉心愛的人的滋味了。我說過，我會把一切都償還給你！”
李治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我反而冷靜下來，嘲笑地看著她：“是嗎？你永遠也比不了我，治是愛我的，而你，清哥哥到死都不會喜歡你。”
“賤人！”被戳到痛處的毛毛刷地彈跳過來，伸手就抓。可是她的功力太差，怎麼也動不到我，我不還擊隻是看著不停地想突破結界的毛毛，輕蔑地道，“請你不要弄髒了治的身體。”
終於，白色的魂魄從李治的體內飄浮出來，慢慢凝結，最終幻化成一個人的影象，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