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年的時候,一位名叫菲蘭德·蔡斯的牧師登上了美國海軍快速帆船“鬥爭”號前往歐洲。8月21日星期五,“清晨”,蔡斯牧師寫道,“我們同時發現了英國海岸和法國海岸。在法國方麵是海牙角和卡斯吉特斯,在英國方麵是波特蘭岬和聖阿爾巴角……”有生以來頭一次望見英國的土地使這位牧師的字裏行間充滿了柔情:“我們祖先的故土,我們先輩的故土,那個養育了世界上第一個自由國家的那片土地,第一個激發了天才並且第一個鼓勵天才……”但是,他接著就恢複了鎮定:他是美國人,不是英國人。蔡斯牧師還提醒自己要堅定立場:英國是“那個隻向美國彎腰的國家——而且彎腰時的神態又好像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逼得向人彎腰呢”。
和平來臨,仇恨與偏見褪去之後,植根於人內心的血脈情感開始複蘇。這位牧師的煽情言語完全可以理解,隻是這所謂的“隻向美國彎腰”是指前不久結束的戰爭中,美國人民用臉狠狠“揍”了英國人的手嗎?好吧,雖然美國人民確實沒有從經驗中學到教訓,但是天賜給他們的兩大洋仍然是存在的。而隨著拿破侖戰爭的落幕,在此後幾乎一整個世紀內,歐洲再未發生大規模的武裝衝突,自獨立以來美國一直被卷入歐洲衝突的循環中止了,留待一個世紀之後再次激活。而這一個世紀,已經足夠這個國家從心態上由天真幼稚轉變為成熟老練了——即便他們依然因為基於宗教信仰上的原因,而在世俗世界中顯得幼稚和天真,那時間也給予了它足夠的機會以發展壯大,能夠有能力捍衛甚至推銷他們的價值觀——哪怕愚蠢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