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望了楊鋒一眼，她依舊一臉驚恐，於是點了點頭，拉著她跟在泥鰍身後進了包間。
將二人帶進包間，泥鰍就識趣的出去了。李錚望著一臉膽怯的楊樟。無奈地笑道：“楊老師，這是怎麼了，這可不像是你啊
“謝謝你”。楊粹一臉忐忑。她來這裏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卻是很清楚泥鰍是一號什麼樣的人物。更清楚馬建是什麼樣的人物，見泥鰍對李錚唯唯諾諾的樣子，她想起以前那麼針對李錚，心裏不禁忐忑起來。
李錚兩世為人，豈能看不出楊樟的這點心理變化，當即笑道：“你是擔心我？”
“沒有，沒有！”楊揮趕緊搖頭。
“行了，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就不跟你解釋我和馬建的關係了，免的越說你越不安。這麼跟你說吧。你是我的老師，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麼？我豈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當然不是楊摔嘴上說著。心裏卻腹誹不斷，若你不是小心眼的人，以前幹嘛還在我的水杯裏放青蛙？李錚看不到楊摔的心理反應。又道：“雖然我以前是有那麼一點小兒調皮也沒有給你少找麻煩。但那都是孩子般的淘氣，我相信你能理解的。你是我的老師，難道對我連這點信任也沒有麼？”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楊粹的心坎裏。仔細想想，似乎也正是這麼一回事。她的神情不禁鬆了一些，可一想起往日情景，再看看今日變化，她仍舊顯得局促。
這種局促卻是心理上的變化了。想象一下，不久前還是一個人人欣羨的人民教師，可一轉眼，自己卻變成了一個端茶送水的服務員，而自己的學生卻成了自己的恩人。
楊粹適應不了這樣的變化，她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沒有勇氣麵對李錚的臉，縱使知道他不會報複自己，也不會看自己的笑話，可她還是想快點離開這裏，“咳，我現在還在上班，要沒什麼事我先忙去了，”
“等等。”李錚拉住站起來的楊樟，“楊老師，難道你真的就想在這裏過一輩子，或者真像月才那個女人說的，你想”
“閉嘴！”楊粹驀地瞪起了眼睛。緊緊地看著李錚，怒道：“李錚。我以前的確有些問題，但別以為你幫了我一次就有資格來指責我，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當著麵來罵我，來打我的耳光！”
一場變故似乎讓這個女人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瞧著楊樟的怒氣。李錚卻突然覺得舒心，“楊老師，我為剛才那句話向你道歉。申明一下，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沒有罵你。我隻是”
發泄了心中的怒氣，楊樟的自卑感又出來了，見到李錚善意的目光。她閃躲著，“我真的要工作了。”
“楊老師！”李錚忙站了起來，將走到門口的楊樟拉回來坐下，“我知道這一係列變化給你的人生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甚至於”算了。這些事就不提了。我隻是想說。在這地方工作畢竟很難有什麼發展。楊老師就沒有想過去做的別的工作麼？”
“哼，做別的？”楊揮淒然一笑。“我能做什麼，除了會教書，難道我還能做其他什麼？現在我的教師編製沒有了，哪個學校還敢要我？出了這件事，我家庭沒了，前途沒了，為了湊足罰款，我甚至差點把自己賣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還欠下一大筆債，我不做這個，你說我還能做什麼？”
這麼淒然一歎，楊碎心中的那點惶恐和自卑倒是忽地消失了，仿佛一個破罐子，本來就已經破了，再摔摔又怕什麼？
瞧著她的樣子，李錚心裏一歎，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人活一輩子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在不斷的得到和失去之中尋找落腳點，然後不斷地平衡自己，最後老去。
可是，有哪個人能夠保證一輩子都隻是在得到呢？沒有人能夠保證，人生就是這樣，永遠充滿了不確定性。既然是如此，那麼失去又有什麼可怕？”
李錚驀地想起了自己，人生又有幾個人像自己一樣幸運呢？
“楊老阜，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這句話自小就有老師跟我們說，貌似你也跟我們說過。
現在，我將這句話送給你，你還能接受嗎？”
“我，”楊揮愣住了，望著李錚眼裏突然閃現的滄桑，她莫名地顫抖起來，這還是那個十四半的少年麼？
“我倒是想爬起來楊樟一臉木然地道；“可你看我現在有什麼，什麼都沒有，我還怎麼爬起來？”
“怎麼會是什麼也沒有，至少你還是四肢健全的大活人！”李錚笑道。
“你，這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楊樟嗔怪地看他一眼，道。
“好了，不說笑了李錚止住笑。“我記得楊老師是高旗中學為數不多的大學畢業然後從教的老師，對吧？”
楊粹點點頭，無奈地道：“可那又怎麼樣，如今還不是什麼也沒有了。”
女人的抗擊打能力總是比較低一些。李錚搖搖頭，道：“楊老師大學裏學的是商務英語，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