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不急不緩地製止,玉娘子如葉飛落黑香身後。
“香兒,我來了。”
“大師請為我落發。”黑香仿若沒聽見玉娘子的呼喚,再次懇請青柳大師。
青柳大師搖了搖頭,“黑香你塵緣未了,今日你緣來,你當好好思量,看清自己心意。我佛度化有緣人。”
青柳大師退下,一旁的弟子也跟隨退了去。
“謝謝青柳大師。”玉娘子立掌微微福身表達謝意,然後在黑香身旁蹲下。“香兒跟我回天山吧?”
“不,我不去。”
“為什麼?”玉娘子微微勾起嘴角,這一次無論他怎麼任性,自己也得耐心聽清楚他的內心話語。
“因為……”因為那是你和藍蘭的地方!黑香暗自這樣說,但開口時卻改了話,“因為,我已經不……”
指尖捂住黑香的嘴唇,玉娘子嗔怪道,“不許再說違心的話,不許再對我撒謊!”
玉娘子自懷中取出早些日子就已經叫人雕刻好的玉佩遞給黑香,玉佩如新月,月中夜來香花香芬芳四溢。
“之前那塊玉屬於以前的白琳兒,是白雀國太女的玉佩,不屬於我天山雪女,更不屬於如今的我。這塊玉佩是我請人特地為你打造,作為你我真正的定情信物。”
玉娘子的話如雨過陽光,頓時點亮的他暗淡世界,將他從佛門邊緣拉了回來。他欣喜萬分,將玉佩緊緊揣在懷裏,雙目深情脈脈泛著點點淚光地望著玉娘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當然不是!”玉娘子勾起食指,輕輕劃過黑香的鼻尖,溫柔笑道。
這一笑,讓黑香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百花齊放,幸福緊緊地包裹著他,他喜極而泣,撲入玉娘子的懷裏。
玉娘子撫摸著他的背,“以後想要什麼直接跟我說便是,不必埋在心裏。”
“嗯。”黑香猛地點頭。
她推開黑香,為他拭去淚水,“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回天山了嗎?”
“因為……因為那是你為藍蘭而存在的地方,那裏屬於藍蘭!我……我也有自己的驕傲,但麵對你和麵對你對藍蘭的感情時我又是如此的卑微。自從看清你對藍蘭的感情,我發覺自己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我……不想要跟你回到那個隻為藍蘭而存在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喜歡我!”
黑香以祈求的眼光看著玉娘子,祈求著她給他一絲憐憫。
玉娘子微微笑,拉著黑香起身,“走,我們回天山去。”
黑香驚訝,一時喜一時憂,他拉著玉娘子不肯邁步。
玉娘子無奈地笑了,她轉身執起黑香的雙手,以如同春風細雨柔水白雲的溫柔清晰的說出黑香夢寐以求的一句話,“我喜歡你,傻香兒!”
黑香驚喜地瞪大了眼眸,紅唇微啟,呼吸在那一秒停頓了一下,心跳卻狂亂跳動,這一刻他深陷愛情之中,以後將越陷愈深,再無抽身之日!
“我最喜歡你了!”
黑香撲向玉娘子,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呼喊出自己最真實的話語!
後記:
玖姿累死累活,滿臉倦容地爬回清影寺,氣喘籲籲地伏在寺門口,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寺門。
青竹來開了門,立掌胸前一臉純真的笑容,“施主,你又來了啊!有什麼事嗎?”
“小香子呢?”玖姿猛地抓住青竹的肩膀一個勁的搖晃,“我的小香子呢?他是不是已經剃度了?”
“小香子?哦,施主你是說黑香施主啊?”
“嗯嗯!”
“他已經跟慧蟬……哦,不,是玉娘子,黑香施主已經跟玉娘子回天山去了!”
“什麼!天山?”
“是的。施主,若無其他事,那小僧失陪了。”
青竹笑容可掬,緩緩關山寺門。
玖姿一驚,欲哭無淚,再次敲打寺門,“嘿,等一下,你給我說清楚啊,小香子怎麼跟那死女人去天山了?”
空蕩的深山裏,人跡罕至,隻餘鳥獸鳴叫,還有……玖姿無奈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