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鄙視的哎了一聲:“你以為小爺和你一樣傻嗎?程家的莊子何止百戶,我一個莊子裏藏上一人,而且都是晚上去的,誰會起疑心”
你才是傻!李碩心裏怒罵一句,嘴上卻笑嗬嗬道:“那便好,那便好……隻要周傑的家眷還在,那就還有翻供的餘地。”
程處默擔憂道:“你真的要一條道走到底嗎?就算你這次僥幸為太子翻了盤,但你可知道那太子是個什麼德性,若他之前的做過那些混賬事若是都被翻了出來,看可就有得瞧了。而且聽說太子前些日子從西市的花鼓樓裏贖走一個比女人還要妖豔的男戲子……”
“男戲子……?”李碩沉默了……他當然知道程處默說的是誰,曆史上挺挺有名的**‘稱心’。沒想到曆史上的這些人,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
這個稱心……就是日後壓垮李承乾的最後一根稻草,李承乾謀反,和這個人脫不了幹係!
李碩故作玩笑道:“個人喜好不同嘛,前些日子不是還有人說你是龍陽癖嗎?”
程處默頓時憤慨道:“你還敢說!還不都是你造的謠!”
李碩嗬嗬一笑:“既然是造謠,那你怎麼就知道,太子的事情不是造謠的呢?況且話都是人說的,就算是有,再將它造謠回去便是了。”
程處默搖搖頭道:“我說不過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是不看好那個太子,哪怕是晉王年幼都比他強吧?”
淩冽的寒風呼嘯的吹著,長安城外五十裏外的小道上,李碩蜷縮在馬車裏,靜靜的等待著。
沒過多久,裴行儉一如往昔的英姿出現在了眼簾,在他身後還帶著一個神色萎靡的男子,被反綁著雙手,拖行在馬後。
聽見外麵的動靜,李碩猛地睜開半闔的眼睛,眸中精芒陣陣。
“正主來了……!”
行至馬車前方,裴行儉恭敬的抱拳道:“啟稟大人,人帶來了。”
拉開車簾的衣角,呼嘯的寒風頓時灌了進來,李碩打了個哆嗦,又急忙放了下去。
“將他帶上來。”
裴行儉翻身下馬,男子被他連拖帶拽的扔到馬車外麵。
李碩隔著車廂幽幽開口:“周大人,你可知你如今的境況?”
男子先是一滯,隨後冷笑道:“周某已經是個死人了,此時是什麼境況又有什麼關係……”
世上的任何計謀在麵對一個求死之人時,都會顯得有些蒼白,看來這個周傑已經認清現實了。
“我可救你,但要你的配合。”馬車裏李碩的聲音再次響起,配合著呼嘯的寒風,語氣顯得有些冰冷。
周傑哈哈大笑,淩烈的寒風灌進了口腔中,衝得他連連咳嗽:“咳咳,救我?誰也救不了我的,周某如今隻求快些死去,這位大人,還是收起你那些攻心之計吧!”
李碩淡然道:“如今的你還用得著別人攻心嘛?周大人如此果決相比也是為了一家上下的安危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周傑麵色變換了幾次:“大人這是何意?”
“如今周家七十三口人皆在我手中,周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不知為何,當李碩講出這句話時,本來沉寂的心,卻有些隱隱作痛,這就所謂的良知作祟?李碩自嘲一聲。
“閣下倒地是什麼人?在下的家人怎麼會在你手裏?”周傑有些慌神。
“你隻要記得,上了金鑾殿,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如是稟報給陛下,你的家人自會安然無恙。”
李碩的心情越來越煩躁了,這種脅人妻女的事情,已經讓他的良心受到了劇烈抨擊。可是……他別無選擇。
就在侯君集派人將周傑家眷接走的當天,一群不知身份的黑衣人直接衝了出來,侯家死傷三十餘人,才總算將周傑的家人帶走。
那些黑衣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人,隻是對方沒有想到李碩會如此迅速,而且侯家的助力,也讓對方措不及防。
難以想象,若是讓那些黑衣人留住了周傑的家人,那對於李承乾對於李碩來講,將會是多大的麻煩,極有可能之前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
“哈哈!你在炸我!周某的家人不可能會在你手裏。”聽了李碩的話後,周傑哈哈一笑。
“在不在我的手裏,周大人可以看看這個。”李碩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手環扔出了車窗。
手環掉落在冰冷的土地上,瞬間便磕裂成兩半,叮當的撞擊聲,狠狠地敲打在李碩的心頭。
周傑慌忙撿起,看了個仔細後,大慌失色:“大人這是何意!自古禍不及家人,你這樣做就不怕冤魂纏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