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抬起手指頭的時候...
意外卻發生了。
張白圭伸出他那雖然不算是芊芊玉指仍然白皙的手指頭指著那個大言不慚的軍法官,心想這天下隻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從小在聖喜堂長大進了了上京城,學的又是謙謙君子遵禮遵義,平日裏結交輕俠再不就是讀書人,雖然窮困但絕不潦倒,像他這樣的人怎麼能夠體會大西天門關的大頭兵的辛苦。
不過眼界他還是有的,知道這群人今天是鐵了心了要跟他作對了,那也沒什麼辦法,就像之前想的那樣。
不能同生,但願同死!
如果自己這邊沒有結果的話,現在已經在敵後的王磊幾人那就是必死的結局了。這樣的話他也不能獨生。安義兄屢次救自己怎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不是。
他攥了攥拳頭,似乎在堅定自己的信心。古人說‘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生生而取義者也’這個時候他的內心當中沒有恐懼,似乎真的進入到了某個古人所說的‘尚義輕生’的境界中去。不過在從容赴死之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育教育這群無君無父不知忠義的人,所以他舉起了手指頭。
在古時候用手指點人是很不尊重的行為,張白圭覺得自己這輩子終於可以放縱了一回了。
他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軍法官突然之間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開,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樣。
“大人,大人你怎麼了?”旁邊自然喲親兵發現異常,抱住他,開口問。可是下一刻他卻拋下他像是拋下一個怪物一樣。
因為下一刻軍法官的七竅都開始流出黑血。剛開始還是汩汩的,再然後越來越多,最後幾乎都是噴濺而出。那個軍法官不斷地發出咯咯的聲音,可是沒有人能夠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因為嘴巴裏都被鮮血所填滿。
他似乎十分痛苦,倒在地上不停打滾,哀嚎,最後大概是實在受不了了,開始用指甲撓臉上的皮膚,弄到滿臉的血痕也不停下來,整個腦袋就如同一個剝了皮的西瓜一樣。
西瓜不會說話,西瓜的每一個指甲都被自己摳破最後隻留下光禿禿的指骨。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力氣動彈了。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發出一陣像是放屁的聲音,眼見是不活了。
他的一個眼珠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滾落在地上,瞳孔望著空氣,無語問蒼天。
剛剛的那個親兵都嚇傻了,臉色蒼白得隻會咧嘴傻笑。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的確他們是戍邊的將士但是他們畢竟不是精銳,就算是精銳他們也沒見過這種死法。
場上的諸人緊緊盯著這位儒生的手指頭。剛剛的情形太過於超過他們的認知,幾乎都要有士兵要跪下認仙人了。畢竟這個時代愚昧和迷信還在村落當中大行其道的。
“一指之威,何至於斯啊!”
不知道誰喃喃地說了一句。他們隻見到那個軍法官忤逆了這個書生的話,然後儒生一伸手指頭,軍法官就死了,而且死得分外淒慘。他們也聽說過在上京城中有所謂的‘修煉者’。可是那些‘修煉者’的確威力強大可是堂堂正正的絕不像現在發生的事情那樣詭譎。
那根手指在抖動,似乎下一刻就要指到誰。
殊不知手指的主人現在也驚駭莫名。張白圭從來都是個書生,那些久在邊關的將士們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那麼他就更加的沒有見到過了。剛剛的那副場景估計會在他以後的夢中一遍遍出現了。人最大的恐懼源於什麼?源於未知。那些將士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剛剛的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可能的確不怕死但是他怕死成這麼淒慘的一副模樣。
張白圭的臉色蒼白慌亂得不能自已。然而其他的人卻看不出來。因為他的臉色本來就白,在加上儒生的形象,大家都認為他就應該是這幅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