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卻不這麼想。
“朕要殺人!”那個沙啞而平靜的聲音響起了。
“朕貴為天下之主,朕就要殺你落音山的弟子!”君王的眼神尖銳,看著這個屢次頂撞他的人。心中暗討。“果然是落音山的雜種。”
“還是你,楊繼盛,連朕都不放在眼裏了?”
這話就有些重了,可誰知道這老臣,直視帝王,毫無懼色。
“臣,不敢。但是,臣嚐聽聖人有言,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況且在聖上之上還有祖宗家法,有大明律。君上英明神武,當不至於不分輕重,所以臣請陛下收回成名。”他的麵目平靜。似乎在他的背後就是巍峨的落音山,與這惶惶的皇城分庭抗禮。
“臣等請陛下收回成命!”隨來的眾臣齊聲喝道。年輕的文臣或者軍官,落音山的人就是這樣的張狂。
“哈哈哈!”卻沒想到須發皆白的皇帝一聽這句話反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更加張狂的大笑。“落音山,又是落音山?朕,聽了一輩子落音山。讓那個家夥壓了朕一輩子。朕未曾說過一個不字兒,你們知道因為什麼麼?”
“因為有功!”他長大了嘴,像是嘶吼。“朕並不是賞罰不明之人。他既然護過國祚,既然救過朕,朕就必然不負他,必然不負落音山。可是今天不行。謀逆,罪無可赦!”他重重地停頓了一下。
“儈子手,給朕殺了他!”凜冽的風似乎被這一嗓子吼了下去,隻聽見眾人心靈的嗚咽聲。
也聽見那個儈子手的嗚咽,吐了一口血,卻轉眼間又舉起鬼頭刀,眼神直直地瞅著空茫。
他舉著刀,麵前就是他的獵物。
如果說天下的刀快,大概沒有人能快過儈子手,因為不快,他們沒有辦法一時間砍下整塊頭顱。
“住手!”確是王寰看到了自己的師弟危險而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她的聲音嘶啞,可是其中的焦急一點兒也做不了假。
“對,住...住手!”王大人是愛女心切。聽到女兒開口下意識地答應下來。
“王大人,你...你糊塗啊。這是聖上與落音山的事情,有你什麼事兒。”聽到刑部大人一拍大腿,心說,這是什麼事情啊,自從這個王大人以來,把這裏的事情搞得一塌糊塗,自己要再不說點兒什麼,在不做點兒什麼,自己恐怕也不用或者回去了。隻是這個王大人的身份,卻不允許他有什麼別的舉動。
“這個...”的確,這些事情,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王家,尊榮就尊榮了,富貴就富貴了,可是卻從來不參與這樣那樣的爭鬥。
“父親!”王寰看出他的猶豫,說:“救救他...”
“父親,救救他!”
她怎能不知道這些人都心有山川之險,局勢之艱難。戰爭,可以說,這是帝宮和落音山之間的戰爭。現在最理智的行動就是快點脫身。可是也許隻有她知道,這個叫做王磊的年輕人,是那個人都麼看重的人。
救救他吧...
“王世貞,他可是落音山的謀逆者,你又有什麼立場,你有什麼理由救他們。”刑部尚書的臉上青筋直冒,可是看了眼王世貞受傷的刀,口氣又不敢太過強硬。
“他...”是啊,自己有什麼理由救他呢。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年輕人啊。可是...可是他看著女兒的眼神。平生殺人無數但是從來沒有違逆過一雙兒女說過的任何話的王大人猶豫了。
這個年輕人,麵白無須,一雙眼睛劍眉星目,燦若朗星。
“難道...”他的心中泛起了嘀咕。這個人叫什麼來著,好像是王磊是吧。“難道女兒對他...不會,不會。”他搖了搖頭,想把這種想法驅逐出腦袋,可是,他的神色變得越來越狐疑。
“原來如此...”他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
可是...可是...
女兒長大了啊...
一聲斷喝打斷了他的思緒。隻見那個儈子手已經舉起鬼頭刀。
“不準動我王家子弟!”
“王家子弟?”
“不錯,他正是我王家偏支的弟子,你們怎樣,要動我王家的子弟麼?”他大喝。
“這個...”刑部有些猶豫。
“好!”帝皇的一雙眼睛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好,朕看你能救幾個,都殺了!”
殺!
一陣吼聲。
血光帶著另外三隻人頭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