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出鞘。不用大腦下達命令,劍身就好像王磊身體的延續。斜斜的指向那個最麵目可憎的高大人。
你給予我的,我會成倍地取回來!這是他的信念。像是一陣風,寒氣逼人的劍刃接近也許是仇人的喉嚨。
“拿著一把劍,無論是什麼樣的敵人,什麼樣的招數,什麼樣艱難危險的情景,被多少人惡意地圍攻,下毒,暗殺,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隻要你手中還拿著劍。你和敵人之間就還有一生一死。或者你生,或者你死。”這是師父說過的話。今天就讓那個混蛋的師父看一看,一個真正劍客的操守。或者說,是守護劍的意念,將會超越一切。這才是劍!
“師父,你根本不配用劍!”他在心裏說。
他和高大人之間,還有一生一死,隻有一生一死。
“師道尊嚴啊。”在旁觀這一切的鄒吉卻突然歎了口氣。傳統的力量多麼強大,恐怕這個少年就算不死,也得在非議中過此一生了...
高大人不胖,當然也不瘦,臉色平常不出奇,但是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總有一天會一飛衝天的人。在他的眉眼裏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的驕傲和野心。哪怕是在這樣的時刻,哪怕是在劍刃臨體的時刻,依然沒有皺一下眉頭。
“隻要再要一下子就好。”王磊祈求著。已經很近了,他甚至還沒有感受到旁邊有任何的‘氣’流動的現象。
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麼?
咚,咚,咚。是他心髒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快。是因為就要手刃仇人的激動麼?你奪去的一切,我要成倍取回來!
還有三步。
糟糕,感受到了對麵‘氣’的流動。很短,很急促。
“滾!”隻說了一句話。
咚!王磊的心髒卻突然劇烈的跳動。臉色瞬間血紅。四肢的平衡在一瞬間破壞,
啪嗒一聲,他的臉著地。四肢僵直得不能動彈。
“現在的年輕人,難道都不認識‘操心人’了麼?”旁邊的一個老頭歎道。
操心人,高拱。操縱人心者。
用‘氣’瞬間破壞敵人的內髒的運動平衡,在他的麵前一丈之內,沒有人能夠站立。是最可怕的敵人,也是最強大的朋友。
“時間太久了,久遠得連自己都開始忘記,原來我不是文人,而是武夫啊。”這是高大人的聲音,很平靜。
“你似乎該自己解決自己的麻煩,惟中先生。”高大人還是笑眯眯的,不過熟悉的人可以看出來她現在已經相當迫近於憤怒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碰到能夠讓自己出手的人了?這個叫做王磊的家夥還真是,讓自己重新感受到了操縱人心的快樂。
可是他不該對自己出手的,真的。
高大人說:“惟中先生,或者說,嚴嵩!”
“你已經很老了,殺掉徒弟,去西天門關養老去吧,上京城早就已經不再需要你了。”似笑非笑。他倒要看看這個老狐狸是什麼樣的反應。
答案是沒有反應。他毫不猶豫地抽出自己的劍。
“劍名‘靈蛇’普通的镔鐵劍。劍身和劍刃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隻有一點。”先生還是像在修身館教授弟子那樣娓娓道來。“它是我的劍。”
說起來他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除微笑以外的神色。好像是懷念。隻是不知道是懷念陪伴了他多年的寶劍還是懷念同樣陪伴了他多年的,弟子。
大廳裏隻有一個人的神色沉重。他躲在很多人的後麵,如果不仔細注意,任誰都不回注意到這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這是第二十二個了吧。”是惟中先生手刃的第二十二個弟子。
他拿著寶劍緩緩走近。惟中先生還是四十多歲中年男子的模樣。
“殺了你之後,我就去西天門關。”他像是交代,像是感慨一樣這麼說道。
王磊一動不能動,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師父走近,俯下身來,舉起寶劍。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