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距謝家不遠處的一座小樓內,檀木小幾,精致杯盞,茶香嫋嫋。
“好個靈秀女子。容慶,你剛才可有看清楚她布的什麼陣法?”坐在輪椅上的江諾喝了一口茶,滿目欣賞地看著在謝府門前從容不迫插著竹枝的秦小川。
坐在他對麵的容慶是一個眉目溫潤神情柔和的年輕公子,一身湖藍色長袍如流水,曼曼青青,整個人皎皎如玉,暖玉生煙,無端端讓人想起了名家筆下的水墨畫。
他望著少女的目光有些清潤,輕淺一笑道:“我對陣法可不甚了解。如果你家師父在,或許還能說出一二。”
“那是當然。”江諾一臉自豪,“我師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博今,這小姑娘布的陣法就算他不精通,也總能瞧個子醜寅卯來。”
“是是是,在大淵,誰人不知你師父很牛?看你樂得。”容慶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下我們應該關注的,是這小姑娘忽然在謝家周圍布起陣來,會不會是因楊天潤和拓跋雨?若是,我們該如何打算。”
江諾微赫道:“沒錯。我們在這一帶遍尋楊天潤不到,或許他是躲入了謝府。枉我們追蹤他多日,這次可不能讓他跑了。走,我們去謝府拿人。”
容慶不動而笑,“遲了。這小姑娘的陣法已成,就是阻止我們這些追捕之人入謝府。既然不會破陣,現在過去也不過是白喝一會西北風。不若調一半人手圍在謝府外。”
江諾撫掌而笑,“還是容慶遇事不急不躁有條理。調一半人,既可防止楊天潤真的自謝府逃走,又可防住小姑娘的調虎離山之計。卻不知這小姑娘是何方神聖,不僅能布陣,還把我們這些辛勞了多天的人弄得心上心下。這橫空一腳實在令人可氣又可恨。”
“能布得這一手陣法的人,總不會是無名之輩。回頭待她出來,我們問個明白就是。”容慶清透的麵容上無一絲不悅,反而多了一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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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竹枝插完,秦小川自身上取出一塊瑩潤的玉石,算了一下時辰方位,最後將玉石果斷的按在了大門口的第三階石階上權作陣眼。囑咐梁正守住陣眼,在她未出來前,陣眼絕不能容任何破壞。
好多年未執行過如此重任,梁正激動得完全說不出話來,隻一味地猛點頭。
周媛媛帶著她和杜若童前往梅園。
門楣上書寫“梅園”的院門緊閉,幾乎聽聞不到裏麵任何聲息,死氣沉沉。
周媛媛緊張得嘴唇都在顫抖,輕扣大門,呼道:“相公,相公,你是不是還在裏麵?”
院裏頭立即傳來了掙紮聲,“嗚嗚”聲,顯然謝子矜連嘴也被人堵住了。
“小娘子在外叫甚?把我要的藥材放在門口就是了,不要在這裏打擾我。”一個醇厚的男聲隔牆傳了來。
秦小川接聲道:“大師不會是連門外多了兩人都沒察覺吧?”
門內的人顯然瞬間戒備起來,“你是誰?多了兩人又如何?難道你們不想要謝子矜的命了?”
秦小川從容道:“大師不必緊張。我們都是弱女子,不會對大師造成任何威脅。不過我此來隻想告訴大師,謝府外已經被許多江湖人士包圍,隨時都有可能衝進來。是這位小娘子怕危及他相公,特意將我請來。剛才我已在府外布下了陣法,這些針對大師的江湖人士一時半會應該進不來。大師還是盡快做他想,這樣窩在謝府也不是個辦法。”
裏麵的聲音沉默了。良久,才聽他沉聲道:“這事我自省得,無須你多事,你速速離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