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蓬推她去裏間換衣，“你錯了。我連巫蠱之術的皮毛都沒學到。而且巫術裏也沒有這等奇妙的法術。剛才那兩個紙人是九雲大人給我的，紙人上沾過他的血，附了靈力，見風就長，待靈力一失，紙人就灰飛煙滅，無跡可尋。沒有九雲大人如此精妙的安排，我們不可能躲得過暗中殺手的追蹤。”
秦小川咋舌，“楚九雲還有這等本事……”
孫蓬抿了抿唇，似乎對她依然不改稱呼有些不適，口中仍溫和道：“是你不了解九雲大人，他的本事多著呢。”
連這麼神乎奇技的事都會發生，秦小川沒理由對她這句話不表示讚同。
她換上的黑色衣裙有些偏大，好在晚上也不怎麼見人，無需太講究。
還不待孫蓬出去探查情況，周邊就聽到了大聲喝斥聲，分明是郡王府再次跑了刺客，趙逸已怒得加大了搜查的力度。這個夜晚，恐怕都不會停歇安寧。
孫蓬的臉色有些凝重，“放心，我這裏是郡王妃的專屬園子，平日就不與府裏相通。他們不會搜查到這裏來。隻不過……我若要把你送回鸞鳳院卻是不可能。要是他們去鸞鳳院一查，恐怕慕大夫就無論如何也跑不脫了……”
事已至此，急也無用。她現在回去半路相遇，照樣是個死。
秦小川聳了聳肩，幹脆脫了鞋子躺在孫蓬香噴噴的臥榻上，兩手枕著頭，架起二郎腿道：“孫小姐，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在道觀有人為楚九雲殉情的事？”
孫蓬為消除緊張的情緒，也幹脆坐下，倒了杯熱茶，“聽過。”
秦小川頓時來了勁頭，一翻身道：“聽說那女子與安王有婚約，此事傳揚開後，安王有沒有把婚事給退了？”
孫蓬看著杯中茶水，“沒有。”
秦小川不甘心，“他就不怕當綠王八嗎？何況對象還是他師父？”
“你想多了，而且也不了解這兩個人。”孫蓬盯了半天，終於低頭淺嚐了一口茶，“第一，九雲大人絕不會對這等身份的女子有任何不當的想法。第二，安王既然對秦家女子下了聘，說明他已認可這門婚事。他是一個清修之人，也是一個極怕麻煩之人。不論這個秦家女子是死是活，他都不會退婚。隻有這樣，才可免去日後天家還要對他終身大事指手劃腳的麻煩，圖得一世安靜。”
秦小川聽得完全蔫了勁，照這麼說，日後隻要她秦小川不死，腦門上都會被終身刻上安王妃三字？
她怎麼就遇上這麼些怪人？
趙煦究竟要怎麼樣才肯退婚？
一時間，她隻覺頭痛萬分，無法可想，就幹脆不想。頭一偏，沒一會竟在人家的床榻給睡著了。
直到大天光，孫蓬才無語地把她推醒，“別睡了，外麵已經安靜，你可以回鸞鳳院了。”
秦小川揉揉惺忪的眼，“怎麼回事，沒抓到人，他們也會收兵？”
孫蓬似乎一夜沒睡，眼睛周圍一圈黑影。她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奇怪：“一夜都沒抓到人，再勞師動眾也枉然。隻不過，昨夜各院各房都被仔細搜查，他們竟沒發現你不在鸞鳳院，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