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詩程臉色連變,李管事這是要毀約了嗎?
“事到如今,想必洪大夫已經猜到小姐的身份。小姐病情反複,事關重大。若洪大夫能治好小姐的病,我們的約定還是作數的。”李管事沉聲道。
洪詩程哪敢反駁,隻一揖道:“為了治愈純兒小姐的病,李管事這樣也是無可厚非。前日由於倉促,未將純兒小姐的病情診斷出來。不知李管事能否容洪某再為純兒小姐看一次診?”
李管事自是頷首,將他們帶到一間廂房,撩開簾子,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有婢女將床幃拉開,但見一個瘦骨嶙峋的女童掩被臥在床上。女童眉目本極清秀,奈何疾病纏身,雙唇嫣紅,印堂灰暗,眼角盡顯黑氣。
洪詩程看了秦小川一眼,對李管事道:“這是我們隆春堂的女大夫,姓慕名昭。為方便看診,這次就由她仔細為純兒小姐的病情診查一番。”
李管事皺了皺眉,還是點了下頭,“希望不要令我失望。”
秦小川先是診了一會趙純兒的脈,隨後翻開她眼皮,又看了看胸口,眉不禁皺成了一團。
她從床幃後出來,正要說話,眼睛餘光偶瞥了眼被風吹開簾子的窗外,池塘蕭瑟,邊上秋千空寂。
她一怔,這荷池,這秋千擺放的位置,為何與她夢境一般無二?
她脫口道:“這荷池,是否名鳳輕池?”
李管事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對洪詩程道:“洪大夫隻來過一次,連荷池名字都知道了?”
洪詩程莫名,他什麼時候知道了?剛才也是第一次聽說。
秦小川呼吸一滯,怎會這樣?
她心裏迅速轉念,麵上已一臉沉穩道:“不瞞李管事說,純兒小姐的病,依然是因為受了過度驚嚇。上次洪大夫本已將她治愈得七七八八,奈何她再次受到更大的驚嚇,以至神誌不清,病情比上次更為嚴重。”
李管事臉變,“純兒小姐日夜都有人不眠不休的看顧,又怎會受驚嚇?你這說法不靠譜。”
秦小川道:“純兒小姐的情況已極為嚴重,如果僅僅隻讓她清醒,緩解病情並不難,用不了幾日。隻是若不找到令她受驚的源頭,單單隻治標,日後她還是會病發。說不定會更厲害,到最後……可能再也無法醫治。”
李管事猶疑,“可是剛才袁家公子說她是中了蠱,他會延請高手將蠱毒清除……”
秦小川不置可否,“想必他延請高手還有幾日,不若暫且容我留在純兒小姐身邊觀察幾日。說不得會僥幸查知她受驚的原因?”
李管事沉吟了一下,“好吧。既然你的主張與袁家公子不同,我總要給你機會。隻是小姐一醒便會鬧,可能要你多費些心思了。”
於是秦小川便留了下來。洪詩程不想她冒如此大險,卻又知道治好趙純兒的病方是當務之急,當下無奈交待了幾句,便自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