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避水珠從貼身的衣兜裏拿出來,珠子光芒氤氳,可是楚鏡如何知道她把避水珠帶在了身上?
還有,趙植玉的殺招不謂不周密,一環連著一環,他又如何能預計得到?
明明去探查荷花下落的六寶落入趙植玉手裏,他不怕六寶有事嗎?
此人一直氣定神閑得很,難道這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握之中?
可是他為什麼要假裝中計?
兩人禦水而行,到了井底,暗流直湧,又逆流而行,隨後進入一條陰河。耳畔水聲漸漸轟鳴,卻完全無法阻擋避水珠的行進。
楚鏡長眉入鬢,眸光凝練,緊密的觀注著周遭地形的轉變。衣袖拂動間,那份從容,那份淡定,仿佛萬事皆在他神思縱橫一刹間。
一時間,秦小川心裏忐忑,為何他總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好像隻要有他在身邊,這外間的紛擾,這世間的危難,都可迎刃而解?
此人明明心思縝密,行事謀定而後動,卻不動聲色,也讓人無法猜度他的下一步會有何妙招反擊。
這種人,誰若與他為敵,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楚家,什麼時候出了這麼號人物?
人們最為推崇的楚九雲她不知道,但像他這等人物,不怪身為睿王長孫的楚宜法要滅殺他。
包括趙植玉都容不下他,怕是皆在懼怕著他……
“你準備看我到什麼時候?就算我長得俊,也受不得你這般盯視。”一直關注水下地勢的楚鏡忽然側過頭來,神色倒是泰然。
秦小川咳了聲,故做自然道:“我一直在想,如果之前我按趙植玉的威脅把蠱種到你身體裏,你究竟會不會被噬心蠱當場殺死?”
楚鏡輕笑,“要不重新試試?”
秦小川大搖其手,“算了算了,我也隻是胡思亂想。”
此時兩人在水中已潛了很遠,在楚鏡操控下,兩人漸已漂浮出水麵可以換氣。綠幽幽一片中,隱隱可見不遠處的天光,怕是馬上要到外河了。
秦小川不甘沉寂,開口道:“不過我現在總算想明白了,恐怕先前在道觀裏你就察覺了趙植玉已潛入,所以你故意將我一個人丟入房間,無非就是給趙植玉機會。然後將計就計,順勢將他拿下……”
“我沒你想的那麼神通。我知道有人潛入,我確實想將這個一直暗中追蹤我的人拿下,但不知道是趙植玉。六寶被抓,早有人傳信給我……”說到這裏,楚鏡停住,回頭看她,“這些事已過去,沒必要多想。我們馬上要出去了,借了這一路水勢,怕是已離道觀二三十裏,相信之後的行程,會再順利不過。”
秦小川翻了個白眼,她怎麼能不想。當時如果她沒把金蠶蠱取下來而是選擇種他身上,估計她現在已小命不保。真是一念之差啊,好在她沒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