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這種驚險的荷花嚇得牙齒直打磕,秦小川扯著她逃進了屋。
這一瞬間她腦筋飛轉,同時將床上的被褥撕成幾條係成一根綁在荷花身上,又將小不點兒塞進背包裏讓她背好,再提起兩個半人高的大包袱用木棍挑了擔在她肩上道:“別怕,就算有人射冷箭,有這兩個大家夥護住定不會受傷。快點,我先放你下去……”
已經六神無主的荷花顫顫巍巍站起來,“那小……小姐呢……”
“你先帶小不點兒逃,盡快找到我們的馬,我會吸引住對方的視線,待你安全了還怕我沒法逃出去?”
秦小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荷花推到後窗還沒著火的地方,從二樓將她快速放了下去。
盡管小心,依然驚動了黑衣人。兩大包袱上立即射滿了箭矢。讓已落地的荷花根本寸步難行。
“哎呀,你們還要不要人活啊,居然射我的包袱,那裏麵可有我好多蘭貴坊的衣裳啊,可別射爛了……”
秦小川故意大叫,荷花貓著腰擔著那兩包袱不動,誰知道中間夾了個人?經她這麼一咋呼,包圍著兩座客棧的箭手都以為她隻丟了兩個包袱下去,於是不去管那死物,齊齊又把箭矢朝她射來。
而隻這麼一會子時間,這幢樓也形成了熊熊大火,煙熏火燎之中,為了荷花的安全,她不得不憋著氣退回屋內。
用茶水濕了毛巾係在臉上,正準備從前樓衝出去,突然“呯——”的一聲炸響,氣浪翻湧,木屑四射!
秦小川像一隻被彈射的人肉包子般淩空飛了出去。
“撲——”
她隻覺下落的勢子陡然停住,蹬一蹬腿,發現是懸空,再仔細一看,居然給倒黴地掛在了一根樹枝上。
同一時間,兩條人影如閃電般飛掠至距她幾步遠的地方。借著火光,她一下子就認出其中一人是又換了一身布衣的楚鏡。
而另一人身形高大,卻是蒙了麵巾,自然辨認不出模樣。
“宜法,不要以為你蒙了麵我就認不出你來。”火光映照著楚鏡淨白的臉麵,似閃耀著無邊的殺機。
“認出我來又如何?今日我既然敢親自來,就沒準備讓你活著出去。”叫宜法的蒙麵人邊說邊扯下了麵巾,露出年輕卻布滿戾氣的臉。
楚鏡一握手中仍未出鞘的劍,“為了殺我,你竟不顧這兩家客棧諸多人命?別說你不準備我活著出去,我同樣也沒準備讓你這敗類再出去害人!”
“哈哈……憑你這個野種也敢殺我?”宜法回頭看著被掛在樹枝上的秦小川,“小姑娘,你今天就給我做個見證,看到底是他殺了我這個敗類,還是我殺了他這個野種。”
別人家這種要命的私事當著她處理,分明已把她看成一個死人。
秦小川強扯笑顏,甜聲道:“大哥哥,這個見證我是相當願意做的。不過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這樣子見證好像不太雅觀。”
宜法搖搖食指,放柔了聲音,“小姑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趁我一不注意就開溜,那可不行。放心,我絕不會殺你。因為剛才要不是你一聲怪叫擾了他,這會兒我恐怕已成他劍下亡魂。我怎麼可能殺了我的救命恩人呢?你說是不是?”
秦小川被他的救命恩人四字刺得一陣惡寒。她偷眼瞄向楚鏡,見他也朝她鬱鬱望來,不由心裏有些發虛——真是她壞了他的好事?
就這一說話的時間,周圍瞬間已聚了幾十個黑衣人。
這樣的陣勢,相信就算是生了一對翅膀也難飛出去。
她咳了一聲,清了下嗓子道:“好吧,其實在這樹上觀戰才看得清楚。不過你們得注意點,今兒風向已由西向北,現在火勢又大,可別被濃煙給熏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