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惡心,而童鄉妹卻顯得極為鎮定。
片刻之後,周大軍已經站起了身子,重新拿起了那燈籠。
我急忙轉身,拉著童鄉妹就向外走去。
這胡同本來就不長,我們加快了速度,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出了胡同。
一路狂奔著,回到了周大軍的家裏。
童鄉妹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身子隱隱有些發顫。
我將她塞回了床上,看到院子外,微弱的白色燈光,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搖搖曳曳的飄到了房屋門口。
周大軍在屋子外站定了腳步,目光似乎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然後抬起了自己的腳步,向著樓上走去。
吱嘎吱嘎的聲響,從外麵的樓梯上傳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隨時都能夠塌陷了一樣。
我臉上帶著震撼,盯著周大軍上了樓,這才回頭看向了童鄉妹。
童鄉妹的身子竟然在發顫,而且眼角隱隱有淚珠在流淌。
“你……怎麼了?”我急忙的問她。
童鄉妹是真的嚇壞了,張開眼睛,嘴唇都在發顫,“咱們……可能真的要死在這!”
“別胡說!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麼?”我問她。
童鄉妹指著樓上,顫抖的說:“他真的是中了蠱,但我不知道是哪一種!”
“中了蠱?”我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苗疆的蠱毒,可是舉世聞名。這東西一旦沾染到了,非死即傷。這裏雖然是西蜀,但這裏可是苗寨啊!西蜀的苗族人,難道就不會有蠱毒了?
我低著頭,在屋子裏來回的走了幾步,目光望向了她,“不行,明天你們都得離開,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好了!”
“走?走得了麼?”童鄉妹憋著小嘴,十分難過的說:“你挽起袖子,看看你手腕四指上麵,那裏是不是有個紅點?”
我愣了一下,急忙挽起了袖子,瞳孔猛地一縮。這手腕四指上麵,竟然真的有個紅點。而且這紅點非常豔麗,就算是在夜晚也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這可是蠱毒,我們隻要離開這寨子,估計馬上就會腐爛而死!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竹樓裏麵的棺材,裝著的就是腐肉,那些腐肉從哪裏來的?”童鄉妹哭了,是真的哭了。
我的心底一跳,回想起那惡心的場景,又是一陣的反胃。不過童鄉妹身在西蜀,對苗疆的毒肯定有所了解,既然她能夠這麼說的話,應該就是這樣。
隻是這蠱毒,我們是從什麼時候中的?又中的是什麼毒?
“如果不離開的話,就沒事麼?”我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童鄉妹搖了搖頭,“隻是發毒的時間延長了而已,絕對不會安全!”
“你能夠分辨出來?能不能解?你可是西蜀渡靈人啊,竟然連蠱毒都解不了?”我壓低了聲音,有些不敢相信。
童鄉妹隻顧著搖頭,臉上的淚水,都快要沾濕了枕頭。
林焚影早就醒了,在那直愣愣的看著我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先睡覺,明天我找馬德福算賬!”我低聲說了一句,返身到了竹椅上麵。
躺下之後,卻怎麼也睡不著。這一次來西蜀,本來想著是要找到還魂草的,卻沒想到剛剛到了這裏,就中了招。這要是放在外麵的話,或許還會好一些,但是在這裏,就真的難辦了。
西蜀在很久之前,都是少數民族居住的地方。那個時候除了中原文化之外,就屬這西蜀文化最為神秘。論傳承、論色彩,這西蜀文化絲毫都不會輸給中原文化,而且裏麵的詭異和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西蜀想要解毒,基本上就很難辦了,因為雖然懂得蠱毒的人很多,但是誰如果隨意解毒的話,那估計是得罪人的事情。
我有些睡不著,幹脆拿起了電話,直接撥通了馬德福的電話號碼。誰知道剛剛撥通,對麵卻傳來了關機的提示。
我有些憤恨的掛斷,心底有氣,卻找不到地方撒。
一直挨到了接近天亮,我才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陰雲卻籠罩了上來。這苗寨上,好像鍍上了一層灰白。
我起身的時候,林瑩正張羅著,好像要出去遊玩之類的。
我們三個看著她,心底有些默哀,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可能也隻有她最幸福了。隻是當我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時候,發現那裏同樣的有個紅點。
我急忙的摸出了手機,再次撥通了馬德福的電話,隻是電話裏麵,仍舊是傳來一陣的忙音。
這老王八蛋,莫非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