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他,是在師兄師姐的辦公室,那天天氣似乎很晴朗,就像我的心情一樣。他是高我兩屆的同門師兄,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他不高,也不屬於帥哥的類型,但笑起來時兩個又大又深的酒窩使他整個人都帥氣了很多,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這麼一個長相並不出眾的男人笑起來會那麼溫柔、那麼有氣質。我見過的男的,比他又高又帥又有氣質的海了去了,畢竟我經常被我爸爸逼著去見自己不認識的客戶,於是就不可避免接觸到不少所謂的高富帥,大多人的頭銜還都是公司高管以上。可我就是覺得他與這些男的都不同,究竟哪裏不同我也說不上來。帶著這個疑問,我注意到師兄戴了副黑框眼鏡,深褐色的眼睛讓人想到夜晚的大海,從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深沉內斂的氣質。他的嗓音低沉,略顯沙啞,讓我想起了大提琴的音色。我竟然從未聽過這麼特別的聲音,所以就忍不住隻關注了他的嗓音而沒注意他說了什麼。
我與指導我畢業設計的折師兄打過招呼後,就準備回宿舍了,但在走之前瞥到牆壁白板上寫著幾個人的名字,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名字一定是那個鄭弘傑,這個名字特別適合他這個人,大氣而內斂。後來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
當我若有所思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時,由於我萬年不變的習慣——走路不看人、不看路,所以導致這次又撞到了人,隻不過是我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校學生會主席馬修遠,他另一個含金量較高的名稱就是馬氏集團董事長的二兒子,而且從初中到大學都和我在同一所學校。
當我抬起頭,馬修遠帶著邪魅的笑,說:“哎呦喂,千佳琪,你又走路不帶腦子?都多少次了?永遠這麼笨可怎麼找得到男朋友?”
說完就迅速地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免得我又用過肩摔對付他,免得他帥氣的臉在水泥地麵上擦傷。其實馬修遠這個人挺好的,比如經常當我的冒牌男友,讓那些不知所謂的男生不敢再妄想。他唯一的缺點也是最致命的缺點就是嘴特別賤,經常把給他當麵遞情書的女生損得無地自容,然後哭著跑掉。每當這時,我會覺得那些女的真是夠蠢的,我就沒看出來馬修遠有什麼地方值得這麼多女的前仆後繼地遞情書,除了長得帥點、家裏有點錢,哦,好吧,這可能算是優點。而我每次被他的話氣得無法反駁時就會動手,因為我從小就練跆拳道,而且初中高中時因為和人打架,我家裏的阿姨被叫來學校不知多少次(因為爸媽都忙,每次讓家裏阿姨充當我的家長)。而馬修遠就是被我打過最多的人,沒有之一。
這次也不例外,當我迅速上前準備將他摔倒在地時,他撒丫子就跑了,風中隱約傳出他的聲音:“記得周末一起吃飯。”
啊?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他一起吃飯了?怎麼沒印象呢?算了,不想了,和他吃飯可能會被他的話噎死、氣死,為了自己的健康和心情考慮,還是不吃為妙。
回到宿舍前,我買了塊三明治,然後就坐在凳子上邊吃邊想如何吸引那位鄭師兄。仔細想想,他的酒窩、他深邃的眼睛、低沉的嗓音,越想,臉越紅、眼睛越亮,特別像喝了酒之後,就差流口水了。其實我很早就想過我的意中人應該是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娶我,把我捧在手心,有各種技能,最重要的一點,要會掙錢,我隻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這樣多好。
鄭師兄目前可能不符合我的“擇婿”標準,但他絕對是個潛力股,對於這種事,我的眼光絕對準確,對,我得先下手為強,免得被人搶走,我暗暗點頭,但可能因為想得太投入,一不小心說出了那個“對”字。這時舍友們都轉過頭來盯著我看,而我仍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我在想我怎麼才能成功地引起鄭師兄的注意呢,而且是在自己已經確定要出國讀研的情況下,唉,真是太糾結了。而且我從來沒追過別人,一直都是別人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