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介帶著楊執柔來到了東城的東市大街,剛進入東市大街,楊執柔就看見了一座四層的酒樓,像這樣精致的酒樓雖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但是楊執柔還是驚訝了,不是因為這個樓,而是因為這個樓上掛著的匾額,匾額上寫著:《四麵樓》
楊執柔轉頭問耿介:“這四麵樓不是南齊的嗎?怎麼開到東吳的首都來了?”
“小姐,這四麵樓在前朝的時候就已經遍布天下了,後來六傑四分天下以後,蘇家的家主就宣布,在哪個國家的四麵樓都會交高額的稅給所在地的國家,所以雖然這蘇家家主在南齊為官,但是四麵樓卻沒有被其他國君查封,就是因為四麵樓的賦稅很高。當然八方樓也學著蘇家家主開出了這個條件,但是因為起步晚,所以並沒有四麵樓那樣遍地開花。不過自此以後,各家都用著這個法子把自家的店開到了各個國家,而各國皇帝為了可觀的稅收也沒有多加阻攔。”
“嗯,這膽子最大的永遠是商人,而那些不僅大膽還心思縝密的商人就算皇帝沒了,他們也還在。”
“小姐似乎對這經商的人評價很高。”耿介問道。
“怎麼?這裏歧視商人嗎?”楊執柔挑眉問。
“算不上歧視,但是也不會太看重,這商人從來都是唯利是圖,所以…那蘇家和商家也是在一個做了官一個攀上了皇親才名揚天下的。”耿介看楊執柔麵色不好,婉轉的說道。
“那不就是歧視了,雖說這財富不代表一切,但是有總比沒有好,這商人重利就和這統治者重權、讀書人重名一樣,你這吃穿哪樣離得開商人,同樣的商人也離不開統治者和你們這些讀書人對國家的治理維護,任何東西都有兩麵性,我希望你以後學會去分析,不要人雲亦雲。懂了?”楊執柔對著耿介說。
耿介紅著臉回答道:“是,小姐。”
低著頭的耿介突然想起一事,抬頭問道:“小姐,我聽虎子說,您讓他去打聽鋪子,小姐是想要做生意嗎?”
“嗯,是有一些想法。不過還要看明天和那潁川王談的怎麼樣”楊執柔蹙眉道。
耿介雖然好奇小姐為什麼一定要見潁川王,但時候到了小姐自會和自己解釋,所以也沒有多問。
沿著東市大街走到頭,看見一個類似於古代府衙的地方,白牆黑門,門口有士兵把手,正門雖然大開著,卻沒有人進出,倒是側門,不時有人帶著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從兩側的側門出來,那些人年級相差很大,有看上去將近古稀的老人,也有十歲不到的孩子,卻無一例外的瘦骨嶙峋,他們都低著頭跟著前麵的人走著。
帶他們走的男子在一輛大的馬車前停了下來,轉頭衝這些人說道:“今天買了你們回去伺候主子,是你們的造化知道嗎,不是所有從這白牆院兒走出去的人都這麼好運的,到了府裏給我老實點兒,要不然我能把你們買回去,也能把你們再送回來。”
那些人聽見男子這樣說,全都跪了下來,一個勁兒的磕頭,說著絕對會好好聽話之類的話。
耿介給楊執柔解釋道:“這裏就是官家賣奴隸的地方了,這地方前朝就有了,每個州的首府都有,這裏是戶部管的,因為是買賣人口的生意,所以不掛匾額,白牆黑門,因此大家都管這地方叫‘白牆院兒’,大部分能被刑部或各個府衙放出來的人都是沒犯什麼大罪卻也放不得的人,他們被帶著從這黑門進去,然後被那些要用人的官家或者富商買了從這側門帶出來,算是重新做人了。”
楊執柔搖搖頭,歎息這古代人命的輕賤,問耿介:“那我們從哪個門進去?”
“買人都是從大門進去的,交了錢就能去挑人了。”
楊執柔無語,這還是自助的。
耿介帶著楊執柔進了門,用耿介的名字登記,交了一百兩押金,這是這裏的規矩,這裏的人都是明碼標價,押了銀子多退少補。然後登記處的人帶著楊執柔還有耿介兩個人往後堂走去,後堂裏沒有房間,全部都是一個個的牢房,走到盡頭還有往地底下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