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一個暴發戶的兒子,哪裏有尊嚴接近莫家公子的女人?
這麼些年,我甚至不敢多睡,拚了全力把姚氏送到了三大企業之位,但心裏卻從未有過解脫。我始知,最美的年華已然過去,我極盡一生想要得到的人兒今生是不會擁有。
但你不也是失去她了嗎?你娶了餘冰茹,是因為她像當年那個她嗎?
嗬嗬!一切都是夢!
我沒得到過,是可悲,但你卻是在得到後又失去,你難道就比我幸福多少嗎?
你我都是悲劇,但若當年沒有你,或許除了那次街邊巧遇,我還能離她更近一些。
是啊,隻是更近一些。你和那個男人擁有過又或者現在擁有她,我卻連她記得自己都不敢奢望。誰能祈禱一個優雅如她還會記住那個街邊被打的落魄少年?
姚申宇輕笑,在姚之言回轉身子那一刻將自己掩在門後,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他沒有看見誰的秀拳緊握,亦沒有想起記憶裏誰的菊香淡淡。
嗯,這都是夢境,醒來就會忘記,他隻要記得,他要毀掉一切,親眼看著他的對手一個個倒下,他成為笑到最後的那個。
他一定會的!
******
看著麵前那道緊鎖的門,陸雲璟驀地苦笑出來。
他怎麼會毫無知覺地走回這裏?
不是說好不再回來的嗎?
他苦笑,原來腳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竟有了自己的主意,把他帶回到有她的地方。
心中一頓,他終究咬牙下了決心,將手附到了門上。
敲了許久,沒有回複。
她睡了麼?
可是俯首一看卻隻有晚八點,這個時刻她是絕不會睡的,太早,她的習慣也睡不著。
所以是不願開門嗎?猜到了門外的人是他?
陸雲璟心思微亂,卻終究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小心地將門打開。
其實他騙了她,鑰匙他有兩副,卻隻給了她一把,他私心地想要留下什麼在自己這裏,而不是兩人毫無瓜葛。
門應聲打開,卻一室黑暗。
嗯,她不在。
他順著記憶摸到燈的位置,輕摁,下一瞬,白光流溢。
陸雲璟以為自己會看到滿室的狼藉亦或者灰塵滿地,但眼前的這種狀況卻是他腦中從未想過的幹淨。
對!是他們從遇見到今天,他從未見過的幹淨!
空的,整個屋子都是空的。
地上依稀有打掃過的痕跡,洗手間的水尚未完全幹涸,但是所有的家具卻都蒙上了白布,她所有的物品盡數消失,一個不剩,連他走時沒有帶走的零碎物品也全然不見。
嗯,她走了,在他走之後,也離開了這個‘家’。
陸雲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門關上,又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房東那裏去的,他隻知道自己回神那一刻,看到房東大媽親手交到他手上的那封信,娟秀的筆記,小巧的字體,是她寫的。
信封被打開,卻在那人看完的下一瞬化為碎片,無情地被散落在寬廣的地麵上。
蕭索的背影逐漸遠去,徒留身後紙屑滿地。
下一刻,狂風一吹,飄撒天際……
他隻知,有個女孩已決定從此不再愛他。
他終於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