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曉我彷徨,芬芳愈心傷45(1 / 1)

恍然的領悟震驚了她整顆心,一時間,她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雲璟漠然道:“吃飯吧。天黑了,吃完我送你回去。”

林忠國自然知道他是在對他說,卻沒料到他會如此。

他想過他會冷眼以對,會將他忽視的徹底,卻始終沒想過他會說:“天黑了,我送你回去。”這般溫情的話語,他不曾奢望過,二十幾年了,他甚至沒有看過他一眼,他卻仿佛沒有記恨。

半生已過,第一次眸中有了渾濁的濕意,燙的他想流淚。

須臾之後,幾人終於將這場無聲的晚宴進行完畢。沈如煦示意陸雲璟先去送人,碗筷她來收拾就行。

陸雲璟看了一眼林忠國,然後點頭,將鑰匙帶上,再拿上錢包,這才踏出了房門。

從樓上走到大街,一路無言。

林忠國緩步走在前麵,陸雲璟亦放緩步伐保持在他身後一臂距離。不近不遠,恰到好處。一路上,林忠國幾次回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在對方漠然的視線裏撚滅了聲音。

走到路邊,陸雲璟就超上了他的距離,趕在他前麵,給他打車。可惜,晚上的車確實客流量很大,不好攔下。林忠國想開口告訴他,司機回來接他的,隻是見他清俊的身子筆直地站在路旁,那種認真的神態迷糊了他雙眸,直到車子緩緩停在他身邊,他才回神。

“嗯,我走了,你回去吧。”

陸雲璟點頭,沒有任何話語的轉身離去。

的士司機透過前麵鏡子,觀察林忠國的神色,道:“先生,是不是現在出發?”

林忠國無意識的點頭,道:“走吧。”

話雖是這樣說出口,但是他的視線卻始終緊緊盯著前方那個逐漸遠去的身影,不曾移開……

司機似乎有意和他攀談,主動開口道:“那位帥哥和您什麼關係呀?我瞧著你們挺像的。”

“我孫子。”

簡單的三個字,卻滿滿的都是驕傲之意。

司機也不失好時機,急忙恭維道:“一表人才啊。”

林忠國笑道:“眼光挺好,幹這一行多少年了?”

司機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十幾年了,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林忠國這般年歲的人對高考這種時興詞彙是不大感冒的,不過,他可是記得,他的孫子是H省的高考狀元。

“他是咱們省狀元。”

“喲!小夥子這麼厲害!理科還是文科?”

這句話是把林忠國問住了,他知道陸雲璟是高考狀元還是因為林清宇也在那一年高考,記得分數出來後,於梅之狠狠地把林清宇罵了一頓,那時他恰好出來喝水,就聽見了。

心裏這才知道原來他林家另一個孫子這麼優秀,高考狀元。

但是捫心自問,這個祖父的角色他確實很失敗,哪裏有一個祖父被人問自己孫子是學工科還是文科時卻什麼都答不出來。

唉……

興許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坐的士,林忠國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別扭。

長長的車隊,等著綠燈,一股煩躁湧上心頭。

一輛軍車從他們這輛的士旁超過,然後,迅速開到交警那裏,誰知,那警察立馬開路,放它先行。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林忠國,見狀心裏更是鬱卒,低沉嚴肅的聲音下意識道:“開車,抄過去,我倒要看看這人們還要不要規矩了。”

司機也許是被他凜然的氣勢嚇到了,竟馬上將車開了出去。交警一看,立刻揮手,示意他停下。

司機頓時被這陣勢嚇得頭大了,這可怎麼辦?

坐在後麵的林忠國麵部表情卻絲毫波動也無,仿佛就是開了一個玩笑一樣。

交警迅速走到他們車邊,敲窗,斥道:“誰準你們開過來的?”

“我準的!你有意見?!”

那開口說話的交警一見那眉目冷峻的男人,瞬間雙腿抖動了起來。

怎麼、怎麼會是——首長大人!這下他完蛋了。

正在默哀的男人不敢直麵林忠國嚴肅的表情,隻是嘀咕道:“您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放我一馬,首長,我向您保證,再也敢了,不敢了。”

這可是犯事被逮個現成呀,這下罪大了。

林忠國冷冷睨了他一眼,道:“下去吧,不許再有下次,否則……你知道的。”

男人一個勁的點頭,急忙將這大神送走,一見林忠國的車子駛離,卻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

其餘幾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得迷糊的心,現在見領隊的嚇到在地上,這才速速回神,急忙上去攙扶。

還有幾個官階太小的,沒有見過林忠國的人,在小聲嘀咕,猜測他真實身份。

後來一聽,竟是總軍區首長時,都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唉,首長怎麼會坐的士呢?

眾人鬱卒,隻能心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