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凡提的故事(節選)(2 / 2)

巴依老爺怒氣衝衝地說:“這是我家大門口!”

阿凡提針鋒相對:“可我們是在我的樹蔭裏呀。”

巴依老爺啞口無言,氣呼呼地準備進門回家,沒想到他的腳剛一踏進樹蔭,阿凡提又開口了:“您盡管回家好了,不過不要踩到我的樹蔭,要是踩到一丁點……”眾人接口說:“就得付錢!”說完一起哈哈大笑。

巴依老爺像觸電似的趕緊縮回腳,急得在樹蔭邊轉來轉去。實在沒辦法,他隻好跳牆回了家。

巴依老爺越想越生氣:“這幫窮鬼,竟然在咱們的家門口吃喝。”

巴依老婆想到了一個主意,悄聲對他說:“把樹砍了不就行了嗎。”巴依老爺一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巴依老爺拎著斧子就去砍那棵樹,邊砍邊氣哼哼地說:“叫你們乘涼。”

阿凡提並不驚慌,等巴依老爺把樹幹砍了一個豁口,他才慢悠悠地說:“哎,我說巴依老爺,你瘋了!”

巴依老爺沒好氣地說:“你管不著,樹是我的,我愛砍就砍。”

阿凡提笑著說:“你砍吧,不過樹蔭是我的,隻要我的樹蔭少了一塊兒,就得賠錢。”

巴依老爺一聽趕緊住手。

阿凡提接著說:“這樹蔭馬上就要到院子裏了,你要是踩到院子裏的樹蔭,就得付錢。”

巴依老爺驚愕地說:“我回自己家裏也要付錢?”

“隻要踩到我的樹蔭就得付錢。”阿凡提斬釘截鐵地說。

“這樹蔭我不賣了。”巴依老爺反悔了。

阿凡提早有準備,拿出字據說:“那怎麼行,我們立了字據了。”

巴依老爺無奈,把斧子一扔說:“那你再賣還給我吧。”

阿凡提搖搖頭說:“不不不,這是多好的樹蔭呀,我可不賣。”

巴依老爺哀求:“親愛的阿凡提,咱們是老朋友了,幫幫忙,把這些樹蔭賣給我吧!”

阿凡提想了一下,假裝不舍地說:“好吧,誰讓我的心腸軟呢!那就把現在這些樹蔭賣給你,就算兩袋錢吧。”

巴依老爺嚇了一跳,大聲說:“啊!我賣給你隻要了一袋錢哪。”

阿凡提一本正經地解釋:“那是中午的價錢,你看現在樹蔭長大了,價錢也自然得漲嘍。”

巴依老爺懊悔地抱著頭,大喊:“你這是存心讓我破產啊!”

阿凡提想了想,說:“那好吧,一袋就一袋,不過你得把大夥兒乘涼的錢一筆勾銷。”

巴依老爺咬牙切齒地說:“好,就照你說的辦。”

月亮升起來了,月下的樹影投在巴依老爺家的房頂上。

巴依老爺在家裏生悶氣。

正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驢叫聲。巴依老爺走到窗前,幾個驢頭伸了進來。他氣急敗壞地跑到院子裏一看,阿凡提帶著一群人正在他家的屋頂上又唱又跳。

幾頭毛驢擠進了巴依老爺的屋裏,巴依老婆嚇壞了,抱著裝金幣的罐子躲進了箱子裏。

巴依老爺使勁往外推毛驢,一邊推一邊大喊:“把它們都趕出去。”

阿凡提在屋頂上不緊不慢地說:“哎呀,巴依老爺,它們可都是我請來的客人呀,是在我的樹蔭底下,怎麼能趕走呢?”

巴依老爺憤怒地喊叫:“混賬,樹蔭我不是買回來了嗎?”

阿凡提指著月亮說:“你買的是太陽下的樹蔭,可這是月亮下的樹蔭呀。”

這時,巴依老爺屋裏的毛驢越來越多,他急得滿頭大汗,連忙說:“阿凡提,把這些該死的牲口趕出去吧,這月亮下的樹蔭我也買回來。”

阿凡提說:“這我可不賣。”

巴依老爺討好地說:“老朋友,求求你,就賣給我吧。”

阿凡提說:“這樣吧,把大家欠你的高利貸通通勾銷,月亮下的樹蔭就賣給你。”

巴依老婆從箱子裏伸出頭說:“這……這也太貴了。”

阿凡提說:“嫌貴啊,我還不願意賣呢。”

這時,亂哄哄的毛驢在屋子裏躥來躥去,房頂上的鼓樂聲越來越響。

巴依老爺連忙叫道:“我買……我買……”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腳一軟癱倒在地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