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稍後不一會的功夫,麵具人似是心中有事,微微撇撇出神享受的李玄,微微低頭俯瞰著什麼,衣服神情不定的擔心摸樣。
李玄問道:“有事嗎?”
麵具人不再顧慮,說道:“月前,小威水雲和秋華進到一處甚是偏僻的地方,小威受傷嚴重。後來隻有他們二人獨自離開。”
李玄凝眉,問道:“什麼地方?”
麵具人微微搖頭,雖然她是風動派的掌門,也是太過偏僻和太過危險之地,他的手下弟子也無法到達,隻好斷了消息。隻是小威一直是李玄至關重要之人,絕不可瞞著他。
“她現在身在何地?”李玄撇頭望著麵具人,麵上甚是焦急,渴望著下一刻馬上能夠知道她所處之地,能立刻出現在小威身前。
看著李玄眼神中的焦急和關切,麵具人呆在原地,曾經也有一個人當他受傷時,當他不悅時,當他外出時,一個人總是在默默的守候著他,他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關切和擔憂與李玄同出一轍。
“你怎麼了?”李玄見麵具人良久不說話,問道
麵具人道:“你很關心她?”
李玄好不隱瞞,原因之一:眼前之人與自己毫無關係,無需隱瞞什麼。原因其二:小威在李玄心中的確有著不可替代的朋友位置。倘若菱兒時這世上最在乎的,那小威便僅僅次於菱兒。
一個鏗鏘有力的回答“是”,在麵具人心中放佛刻上了一層深深地刀痕,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咯噔的一聲顫動。
麵具人說道:“倘若她離開了人世,你會怎樣?”
如此的問題,他還是第一個人問的,從未有人有過這樣的假設,李玄一時間沒了答案,因為他沒有想到他身邊會有誰死在他之前,李玄一身的內傷,一身的頑疾,星辰之力和魔珠之力,加之正道的純正罡氣,三者從未有過的真元,彙聚一體,雖然沒有至李玄與死地,可是中日來忍受的疼痛使得他對自己的壽命沒了信心。在他的潛意識裏,對自己的命數早已定了格。
從未想過的問題,竟麵具人如此一問,李玄隻覺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沒了朋友,沒了家人,沒了最親愛的師傅和師兄弟們,他還有什麼,孤身一人在世上的每一個角落裏遊蕩,留下的陰影恐怕都不會被人記住。隻是滄海一粟中,被人遺忘的一份子罷了。如此活著更有何意義?麵具人不經意的一問,使得李玄突然感悟到,人活著的意義,一個人不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為了別人更好的活著而活著。
李玄斬釘截鐵的答道:“在她離開之前,我會先毀了自己。”
麵具人突然一愣,他沒有想到李玄會如此答複,這是友情嗎?該是淩駕與友情之上的東西。
“如此,你要其他人如何自處?”麵具人喃喃道。
李玄不明所以,他的事情似乎與麵具人毫無關係,此話從何來?於是李玄問道:“你指的是和人?”
麵具人搪塞了一句“沒什麼。”便獨自離開了,離開時也不忘囑咐一句“早些回去休息,你的傷勢還需靜養。”
李玄盯著慢慢遠去的麵具人背影,那一身的五彩服裝,穿著和說話語態完全另類,他努力從自己的記憶長河中尋找著與其相似的身影,可是他失敗了。卻不知道為何麵具人的身影給他,甚是熟悉的感覺。他那落寞的身影,更使他富有深深地犯罪感。李玄道了聲“為什麼?”
漫步在熟悉的恭聚派廢墟中,麵具人看似單薄了許多,那麵冷冷的麵具下麵,滴滴水滴落下,水珠混到泥土中,變成球狀,卻不知這滴滴水珠中凝含著天地間多少兒女情長。
清風掠過,雖然涼爽,卻也寒到心裏,隻聽麵具人抬頭仰望,淚麵上,那雙看慣了世間百態的眸子中還留有一絲絲淚痕,“你可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一個我等待著你的牽掛和關心。可是你的心已經碎裂成了多份,不知道現如今可還有一份是屬於我嗎?”
月蒼蒼,白茫茫,曠野之上,無處話淒涼。倘若你還能記得遠處的我,我寧願拋棄現在的偽裝。李玄靜立不動,心中突然想到一個人,至今隻是江湖上,人人口中風傳的風雲人物--專以情報通信居之,派內上下武功修為平平,卻有本事打聽到天下各地的大小事件的神秘宗派。麵具人一直在此處為李玄療傷,這一個月來,足不出戶,他竟知曉小威的訊息。此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