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空氣失去了新鮮,流水失去了晶瑩
我永遠都是孤獨的人,曾經擁有的美麗就像流星劃過天際,我望著藍天,尋找著遠去的回憶。
冬天的雪凍結我的心,我閉上眼睛,隻有無奈的接受這刺心的冰涼。對生命抱有幻想,但你總是要接受無盡的失望。
我無力的走在風裏,想到過去另一個世界,但有一個人把心髒給了我,要我答應她好好活下去的承諾……
一
我叫寂翔,生活在這個不屬於我們的城市裏,我是一對夫婦從童樂福利院帶到這個城市來的。那時候,我很小,隻有十歲,坐在車裏,手裏握著一塊玉,我現在叫她媽媽的人撫摸著我的頭。其實,我不想離開童樂福利院的,因為那裏有我的好朋友紫萱。
紫萱是我的玩伴,她也是很孤獨的。我走的那一天,把她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從脖子裏摘下那塊玉,玉是龍和鳳組成的,我用力一咬,把鳳給了她,龍留給了自己,我哭著對她說:紫萱一定要記得我啊,我長大了就會回來找你。紫萱握緊玉,踮起腳在我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她說她會記得我,會讓我找到她的。
就這樣,我來到這個現在對我來說都有些陌生的城市。我現在十七歲了,生活在讓人羨慕的家庭裏,可我並不快樂,腦子裏依舊是七年前寂翔和紫萱分離的畫麵。七年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我記得那個畫麵,分離的畫麵,我現在不知道紫萱去哪了,真的很想她。
那塊玉被我一分為二,我從此也成了兩半,一半是自己,一半是給了紫萱的,那塊玉陪了我很久,而我也想要讓紫萱一直陪我……
我知道,父母都很有錢,他們都很寵我,之所以要讓我做他們的兒子,是因為為了讓我繼承他們的遺產,並把他們的事業發揚光大,在學校裏與別人有說有笑的,而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便將對紫萱的思念將自己心裏的哀傷捧在手上,在思念與哀傷之中尋找著能夠值得回憶的回憶。
秋天的早晨,風一陣一陣的吹,刮亂了我的頭發,我騎著單車,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紅綠燈在汽車的笛聲中依舊閃爍,看著一輛輛的汽車、自行車就像疲倦的螞蟻一樣,走走停停。身後有人拍我的肩膀,回頭一看,原來是冷月。冷月說,剛才叫你你也不理人家,哼!我賠笑著,對不起剛才沒有聽到,一起走吧?她笑了,好啊,一起走吧。
冷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很多男生都追得頭破血流,我與她並排騎著車子,她看也不看我,盯著前方說,怎樣?我們的大班長,學習還可以吧!你不能換個話題啊,別老是提學習好不好?我真怕有一天自己會死在課本上,我不耐煩地答道。喲,怎麼會呢?要死當然也得是死在床上,怎麼會死在課本上呢?她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和冷月在初中時就已經是同班同學了,到了高中又與她分在一個班裏,不可否認,我與她之間除了那個秘密,我們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就像姐姐與弟弟一樣,她很照顧我,雖說我的物質世界裏什麼都有,但我的精神世界裏,一直都有她關心和紫萱的等待給我的支撐……
來到學校裏,還是老一套,鎖車,去更衣室換校服。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哀傷。我從來還沒有這樣正中的看過自己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有些羞愧,說不出的羞愧,我拎著書包走進教室,看到桌子上有張紙條,秀氣的字跡,也是熟悉的字跡,上麵寫道:下午放學後去跟我去禮品店買件禮物吧,明天是軒轅明的生日了,軒轅明嗎?就是在左角的那個看雜誌的男生啊。我與他也算是朋友吧,與他在一起打過籃球,關係還算不錯吧。我在上麵寫道:好啊,於是走到冷月的麵前遞給她,她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進教室?”我想到了剛才,我隻說我找領帶呢,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師依舊在講台上唾沫星子滿天飛,而台下有的人在認真聽,有的人早與周公相約,還有的人在奮筆疾書。我又想到了更衣室的那一刻,其實,我看到的不光是自己,還看到了我心中的那個叫紫萱的小女孩。是啊,我把自己的另一半留給了她,她現在也應該像我這麼大了吧,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親吻我的那一幕仿佛還留在昨天,我知道我為什麼感到羞愧了,與她分離的那一刻,就隻有短短的一句話,還有早已被風吹幹的淚水。
我努力不再去想以前,把自己拉回到現在,又拚命地學起來。我知道要想早點找到紫萱,就應該讓自己變得更強,我是學生,就應該努力學習了,隻等待出人頭地的那一刻。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我與冷月一起去食堂吃飯,她把肉全都夾到我碗裏,說,我現在正在減肥,還是多吃點青菜吧。我說,你讓我吃這麼多肉就不怕撐著我?你這體型很標準嘛,再減肥就不怕變麻杆兒嗎?她又夾起一塊肉塞進我的嘴裏,趕緊吃吧你,撐不著你,我早就為你準備了消食片。
我們就是這樣,彼此都有說有笑的,心中都相互惦記著彼此,好像有一種默契。
下午的時間依然過得飛快,三節課後,我們就各自收拾東西,換衣服回家了。我與冷月走在路上,她問,你們男孩子喜歡什麼禮物呢?我搖搖頭,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一種湖藍色,沒有汙點的湖藍色。她笑,盯著我的眼睛看。我閃躲著,嗬嗬笑起來,隻要是美女送的東西,當然,送什麼就喜歡什麼了。她大呼:你欠扁啊,跟你說真的呢!沒跟你說笑。我無奈地搖頭,大姐啊,什麼時候改改咱的牛脾氣,我們去商店看看不就得了嗎?什麼好買什麼唄!再說了,我想什麼都可以啊,禮輕情意重嘛。她說,這還差不多,寂翔,也快到你的生日了吧,想要什麼,我給你買啊。我搖頭,算了吧,我不需要什麼禮物,不過謝您的好意——她又不高興了,用力蹬幾步,把我甩在後麵,我又隻得奮起直追,趕上她。我說別不高興了,我要還不行嗎,那你送我一雙湖藍色的護腕吧?她生氣的回道,我現在還不想送給你了呢!
走進一家禮品店,看到很多精美的禮品。冷月說,軒轅很喜歡打籃球,我們就送他這個好不好?她說著拿起了往手機上掛的小飾物,是兩個小水晶籃球,我說好啊,他肯定會喜歡的。她又問,你不給他買件禮物嗎?也體現你這位大班長愛民如子啊。我笑,還是算了吧,人家又沒有跟我說,還愛民如子呢!不如說我多管閑事來得好聽。冷月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對我說,寂翔,為什麼很多人都說你很冷呢,有事我也有這種感覺……我隻搖頭不語,心中的哀傷要怎樣與別人相訴呢,我隱埋自己的哀傷,為了不讓自己容易受傷,我選擇了冷,讓別人不要靠近吧。
走出禮品店,我與冷月分離在一個丁字路口。
天空中交織著的是電線,一張張的落網,網住了我的心,網住了我的思緒……
回到家打開門,媽媽正在做飯。她說阿翔啊,先坐著歇一會兒,媽媽為你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我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我突然想到了,可能是爸媽又要出差了吧,他們每次都是這樣,,每次出差之前總會弄一桌豐盛的飯菜,我想,我原本一個陌生人,卻受到了如此厚遇。媽媽在廚房裏說,我和你爸要出差了,這次時間可能長一點兒,所以,媽就不能在家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應付了一聲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開始做功課。晚上爸爸回來了,我們三口人圍坐在桌子旁,我拿起紅酒給爸爸和媽媽倒上,我自己打開一瓶可樂。
那晚爸爸說了很多,說皇輔家為什麼沒有給我改名字,到後來又說到了我長大了之後,怎樣怎樣……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爸媽已經走了,也沒發生多大變化,仍舊是上學,放學……
二
我叫紫萱,我在童樂福利院長大,我從小就孤僻,隻有寂翔這個好朋友,他走時留給我刻有鳳凰的半塊兒玉,我把它一直當我生命中最珍貴最珍貴的東西,我用線繩寄起來把它掛在脖子裏,因為我害怕寂翔回來之後找不到我了。他走後的那天晚上,我自己的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好傷心啊,我害怕沒有他的生活,害怕自己一個人孤獨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