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當秋令,那一天老爹在司房辦錢糧之事,忙忙不了。小繼從外麵來家,寂寂溜在奶奶房中。奶奶正坐在淨桶,看見小繼前來,叫他拴上房門,兩人摟抱著親嘴咂舌,一麵解褪衣褲上床,雙鳧飛肩,靈根半入,不勝綢繆。廚下老媽燒火,姑娘炒豆芽子。姑娘耳尖,聽見房內卿卿噥噥說話,姑娘認做老爹回來了,悄悄走到窗風下,用唾沫舔破紙窗一看,不看猶可,看見了他二人在床上發抖。姑娘不懂,詫異,悄悄喊了“:媽媽你來看看,不知娘同哥哥怎樣,二人在床上隻是抖,我不懂是何症疾。”此時老媽聽見,悄悄前來一看,叫了一聲:“姑娘!家門不幸了!不好了!老爹為人一世,忠厚至誠,如今到了這個地位,丟了老爹臉麵,叫老爹怎麼做人?娶了這個淫婦,道代老爹加了級了,綠頭巾與他戴戴。小繼,你這天殺的,沒良心的禽獸,老爹待你何等恩情?你此時畜生恩將仇報了!”老媽又罵了一聲:“該死的畜生!你自己想想看,當日覓食到此,虧了老爹收留,今日做此喪良心之事,日後看你好日子過哩!待我有一日告訴老爹,拿一把刀把你兩個人頭割下,那時方出我氣!”
姑娘聽見了此言,此時心中明白,回房暗掉淚不提。再言小繼與奶奶一度之後,即出去了。不覺光陰易過,到了十數日外,回來望奶奶說:“連日家裏媽媽看見我,畜生長畜生短,同我做對,難道媽媽有些曉得了?奶奶,我原說做不得的!”奶奶說:“小繼放心,我告訴你家鬼老子,一定打發他。你聽著信,試試奶奶的手段看!”
不提大爺出門去了,再言老爹晚上回來,吃了晚飯,早些安歇。進房拴了房門,老爹同奶奶上床。老爹今日又汰化了奶奶一次。奶奶說:“老爹!家裏老媽又會偷米,又會偷油,我那一天走到了他房裏一看,床底下一缸子米,一瓶油。”老爹聽了,怒從心起:“明早一定打發他!奶奶,我每日在外,不知道家裏事。”奶奶叫:“老爹!你打發他好好的,同他說,切不可唱揚要緊,恐媒人不肯代他尋下家生意。再者,媒人又有礙。”老爹說:“曉得。”天才一亮,起來穿了衣服,就開了房門,叫小繼燒水淨麵,又吃了早茶,老爹氣得過不得。
過了半日,吩咐人弄飯吃,吃過之後,叫老媽到了客廳內坐了,取一麵算盤,又取了曆年經摺子一看,用手一撥,算了清楚,老媽該老爹工三十七天半。老媽說:“老爹,你打發我怎的?我又不犯法!”老爹說:“媽媽,你怎麼,我一不在家,你做出事來了,你還不明白?”彼此兩下皆係暗話。媽媽說:“我也明白了,是我嘴不好,招人怪了!”媽媽說:“就是老爹早晚要小心些,保重些,要明白些!”於是媽媽出來,到了姑娘房中:“姑娘!今日老爹打發我,我也不便說了。再者,姑娘你依我說話,千祈切不可搭在這個盤子裏!你要緊,此刻老爹糊塗,不知日後怎的你。我是舍不得你,姑娘,啊呀!”媽媽又到奶奶處:“奶奶,我去了。”奶奶說:“媽媽,你先出去等一等,老爹氣平一平,媽媽你再來。”媽媽說:“奶奶,我嘴下,招人怪,我還來尋魂,你老爹是一個昏君!”不談媽媽去後,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