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薑宇墨“啊”的一聲一手扶住了頭。
聽到碰撞聲,周舟心中咯噔一跳,手腳並用爬上他的床,“你沒事吧。”
薑宇墨一雙手遮著臉,悶聲不吭。
“薑宇墨。”
半響,才見對方緩緩抬起頭。
“呀,紅了。”周舟不由自主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薑帥哥額上的紅腫,黑長的睫毛一垂,小心翼翼的問:“疼嗎?”
說實話,這點傷痛對從七歲起開始練搏擊、跆拳道的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視線一撞見周舟擔憂的黑眸子,薑宇墨就覺得額上的陣痛放大數百倍,還真疼到骨子裏了。
“有點。”說著,他自己一手覆在周舟手背上,使了點力摸摸自己的痛處,立刻,薑少爺疼的直咧嘴,“這牆怎麼這麼硬,我什麼時候非拆了它不可。”
周舟聽他埋怨的話裏透著撒嬌的成分,眼中浮上短暫的怔愣。片刻,他禁不住想笑。
薑宇墨當然沒錯過他臉上很快消逝的促狹的一笑,他表情哀怨極了,“周舟,你是在笑話我嗎?”
見他俊臉黑沉,周舟迅速抿緊雙唇,垂下長長的睫毛,很自覺的認錯,“對不起,我錯了。”
“你真的笑話我。”早知道就不裝了,自己一個大爺們在這點磕碰上唧唧哇哇,難怪被人看笑話?!還是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個子。
“好了,我不笑。”周舟拿開手,黑溜溜的眸子裏盛著笑意,很真誠的說:“你先下來在椅子上坐著,我去拿紅花油給你擦擦。”說完,他怕挨揍似的噔噔兩下子下了扶梯。
“喂,臭小子。”
“你看,找到了。”
周舟可不和他繼續上一個話題,很快找出家長給他備好的藥瓶,拿在手上衝薑宇墨晃了晃。
薑宇墨跟著下了床,毫不客氣的屈指衝他光潔的額上彈了下。見硬是沒躲掉一蹦子,周舟撅起嘴,邊揉額頭邊將藥遞給他,“喏,給你。”
薑宇墨一手就將他要轉過去的臉扳正,本是要開玩笑恐嚇周舟幾句,目光卻入了魔障了般無法再移開。十五歲的青蔥少年膚色如玉,五官秀美,加上吃痛而水光氤氳的黑瞳,便成了模糊性別的誘人的美麗。
周舟被瞧得發毛,抬手去撥製住自己下頜的爪子,“你幹嘛?”這人彈他一下不夠,難道還要和他朋友一樣扇他耳光?
薑宇墨放開手,不太自然的轉開目光,把手中的藥瓶塞回周舟的手裏,“你來。”
“嗯?”
“你給我上藥啊。”
周舟指著自己,“我?為什麼要我給你上藥?”
“你為什麼不給我上藥?”薑宇墨問的忒理直氣壯,宛似周舟不給他搽藥便是天大的罪過。
周舟黑溜溜的眼睛睜大,“你自己不能擦嗎?”
薑宇墨狠狠瞪他。
躊躇片刻,周舟屈從惡勢力,皺起眉頭擰開紅花油,倒了一些在掌心,開始給薑公子服務。
哪料,薑宇墨一把打開他手,惡聲道:“你少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少爺我還不稀罕。”
氣氛陡然變得不妙,周舟當然不願得罪這尊小佛,忙擺手,“不是,我是怕自己力道不好,弄痛你。”
薑宇墨斜他一眼,似乎完全不解氣。
周舟鼓足勇氣,不容分說撫上他的額際,放軟聲調,“今晚不消了,明天肯定會腫的更高。”
一想到自己明天的形象會丟臉,薑宇墨就很不爽,遂很配合的低下。周舟按摩的動作很輕,因為隔得近,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盈在鼻端;又像若有若無似的,想讓人伸手抓住。
抓在手心,亦或,抓進心中。
人的心總在不經意之間讓愛情的酒發酵,醞釀,而後滲進自己的血液骨髓。
“薑宇墨,你抓著我的手幹嘛?”
“你快點。”
“已經可以了。”
“……我怎麼還覺得痛。”
“一下子肯定還不見效啊,睡一覺就好了嘛。”
“你再揉揉。”
“可,要上晚自習了。”
“臭小子,你那晚說的話忘記啦?誰說隻要我吩咐什麼就會努力去做的?別忘了,是哪位英雄把你從教導主任的魔掌上救出來的,是誰給你買了感冒藥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