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輕擦在林九的身體上，即使我用著最小的勁兒，他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著。
“疼就告訴我，”我一邊吹著氣，一邊道：“我沒有分寸，你一定要告訴我。”
“沒事。”
輕輕擦拭傷口，把血痂擦化，我這才敢把他身上的碎布條子撕扯下來，可即便做了如此小心地前提，當我撕下碎布的時候，林九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著身體。
“..對不起..”我不知該說什麼，隻得用道歉來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那顆不安的良心。
“..不是小姐的錯。”林九咬牙替我辯解著。
我心上一酸，隨即強忍酸意，繼續幫他在傷口塗抹粉末，指尖沾染一些藥粉，輕輕觸碰在林九的傷口。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原本一身細皮嫩肉的，這會兒左一道鞭傷，右一道劍痕，身上的傷疤縱橫交錯，看得我心底酸澀無比。
“小姐..”察覺出我情緒不對勁兒，林九叫了我一聲，“不是小姐的錯..”嘴笨如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我，隻好這麼說。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強咧了咧嘴，向他示意我沒事，卻還是在開口的一瞬間，被有些暗啞的聲音暴露了情緒，“我知道，可是..”眼睛看著眼前少年這一身的疤痕，我逞強的俏皮話再也說不下去。
可是..
可是還是我對不起你啊..
你明明可以有大好的生活，就算沒了林家，你在外麵，怎麼樣混，也混不到這一身的疤痕，可為了我，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怎麼就那麼無能呢..
酸澀湧上心頭，眼淚再也抑製不住。
滴答。
無聲掉落在下方林九身上的傷疤處，惹來一陣輕顫。
我忙擦幹淨眼淚，“對不起啊..”眼淚是鹹的，刺激到傷口，肯定更疼。
“小姐..”林九看著我，“小姐別哭..”
“嗯嗯，我不哭，我們繼續上藥吧。”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我繼續認真的往林九身上塗抹藥粉。
低著頭的我卻不知道，此時林九看我的目光是那麼專注。
“..你這一身啊..可能要落疤了。”說著眼看就要哽咽，我忙吸了口氣，“不過沒事，男孩子嗎，有傷疤才帥氣！放心吧！以後肯定有很多小姑娘被你迷倒的！”咧嘴笑了笑，我強作語氣輕鬆地安慰著林九。
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林九一身傷已經受了，我幹哭有什麼用？
皇甫佑也去了軍營，受不受苦我不知道，不過他顯然不能在王府享福了。
這也算他的懲罰。
“好啦，藥都抹好了，”我將紗布裹好，固定住他身上的藥粉，避免擦落在別的地方，弄好一切，我輕輕拍了拍依舊坐著的林九的頭，“這次是我欠你的，我會記住的，你也記住，以後來找我要賬！”
我努力想要說的聽起來輕鬆一點。
讓氣氛沒那麼難過。
林九卻神色複雜的看我一眼。
隨即低下頭，乖巧的點了點，應了一聲，“好。”隻是聲音太低，我幾乎都要忽略了。
“嗯嗯，你口渴不，我給你倒杯水呀？”我努力做著力所能及的事補償林九，來安慰他，和自己的良心。
林九卻搖了搖頭，擦幹了血漬的臉，露出了俊秀的麵龐，此時卻是微皺著，“小姐..你還要在這王府待多久？”他小心地低聲問著，好似怕被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