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鶴童顏，一身儒雅，看起來像個教書匠，實在讓人難以將他和高手聯係在一起。
“兩個丫頭。”
對韓菲和洛瑤，男子眼神溫和。
“氣不外現，身即是道，你很強。”
林牧眼裏有了光芒，“你約我來，難不成也想與我切磋？”
“我不擅長戰鬥。”
男子擺擺手，“沈越，鑄造者陣營，對我來，脫束縛，突破境界的最好方法，是鑄造出強大的器物。正如渡河的最恰當方法，是造船修橋，而不是強行去水中拚搏。”
“所以，在我眼裏，打打殺殺實在俗不可耐，無趣得很，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觀悟地自然。”
“造船修橋的確不可或缺，但修行之路，障礙重重，又豈能沒有鐵血手段。”
林牧神色肅然，雖然沈越不與他戰鬥，可兩人的交鋒已經開始。
對於修行者來，言語和心靈之戰，危險程度不在拳腳戰鬥之下，一旦失敗，很容易道心崩潰，陷入魔障。
不過，林牧道心堅定：“造船修橋是可以渡河，可難保不會遇上匪徒，這時候依然少不了要用拳腳驅逐。”
“神通不敵道，道不敵劫數，殺戮隻會亂人心境，增添劫數，相當於玩火**。”
沈越沉聲道，“隻有造船修橋，以地自然之物對抗地，方能從容自若。至於你的匪徒，正是已走入入魔之輩，我等隻需忍他，讓他，他遲早會自取滅亡。”
林牧不得不承認，這沈越的的確很有道理，用地自然之物對抗地，這是一種與他所修之道不同，但同樣高明的一種大道。
對此，林牧非但不排斥，反而很喜悅。
他的無盡大道，就是要容納一切大道，隻有不斷吸收新的成分，提升自我，他才能走的更遠。
“或許真如你所言，走火入魔之輩最終會自取滅亡，可從古至今，這類人是源源不絕的。死了一個，還有第二個，死了第二個，又會有第三個，無窮盡也，難道你要永遠忍讓？”
有這等很好的論道機會，林牧自然不會錯過，“何況若人人都忍讓，那誰來滅亡走火入魔之徒，隻等地劫數嗎？”
“依我之見，修行者當明心見性，對有利我道者仁慈，對有害我道者冷酷。”
“你的未免太理想化。”
沈越很不認同，“在你眼裏仁慈的事，在別人眼裏或許就是殘忍，對你的道有利，對別人的道未必有利，這樣下去，同樣是一條魔道。”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林牧歎息，“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完美的事，我們要做的，不是事事都去想利弊，都去想不犯劫數，這樣獨善其身的修行，與那些沒有智慧的東西又有什麼區別？”
“萍水相逢，卻能坐而論道，這是一種緣分。”
沈越沉默了一會，接著就一笑，用茶壺給林牧和他自己分別沏好茶，然後舉起茶杯，“今論道感悟不少，以茶代酒，敬道友一杯。”
林牧很清楚，無論是他還是沈越，都不可能被對方服，如今見好就收，無疑是種明智之舉，可以避免雙方大道真正產生衝突，傷了道心。
當下，他也舉杯，與沈越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