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絲毫不會飄動的窗簾被拉上,一個小女孩安靜的坐在床上,她盤著膝,雙手緊緊的抱著被褥,透過眼瞳看到的是迷茫,一種憂傷,發自內心的平靜。
房間裏沒有一絲聲音,她不哭不笑,呆滯,木訥。
門被推開了,安妮的舅舅手裏拿著一個破舊的小熊,他有著安詳的麵龐,慈祥?或者是和藹?不知道。至少在小女孩的心中隻有他的舅舅是對她最好的了,可是,可是……
安妮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平靜,明明就要被送到孤兒院,明明就要失去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親人,明明自己那麼脆弱,為什麼在自己最需要保護的時光裏自己的親人會相繼離去,媽媽也好,奶奶也好,現在就連舅舅也不要自己了。
可是,哭有什麼用呢?能哭給誰看呢?
“安妮?舅舅給你找了一個小熊,雖然是你的表弟剩下的,但這也是舅舅的一片心意。”
安妮沒有說話,那個破舊的小熊被舅舅放在了床頭,隨著一陣關門聲,房間再次歸於平靜。
平靜的房間裏的人能有平靜的心麼?安妮沒有說話,就像在奶奶床頭一樣沒有說話,隻不過是眼角多了兩行水淚,她在心裏再次自嘲著自己。
呆呆的坐著,她把目光轉向那個破舊的小熊,伸手,撫摸,它也有著呆滯的目光,那麼空洞。
咦?它的耳朵呢?小女孩詫異地看著小熊,剛才還像木頭一樣的小女孩像兔子一樣猛的蹦起來,用眼睛掃視四周,拖著鞋踏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針和線。
片刻後,安妮望著被自己“改裝”的小熊會心的笑了,笑的那麼燦爛,天真無邪。兩隻小巧的襪子被歪歪斜斜的縫在小熊的腦袋上,像極了耳朵。小女孩的襪子本來就小,小熊也不算大,剛剛好。
她有些瘋癲的望著破舊的小熊,麵無表情的她突然笑了,看不出是因何發笑,隻是笑了。
之後安妮像瘋子一樣抓著小熊的左腿在床上哈哈大笑,可是這笑聲怎麼聽都讓人覺得難受,說不出的難受,笑聲中透著一股淒涼。
可是有人不這麼覺得,小女孩的舅媽不知從哪裏怒衝衝的推開門破口大罵:“嚷嚷什麼啊,嚷嚷,該滾不滾賴在我家,你這個瘟神多待在家裏一秒我都渾身不舒服,下午就把你送到孤兒院去,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小女孩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用冰冷的臉看向舅媽,眼神仿佛要將女人的心刺穿。
女人心裏霎間打怵,緩過神後:“死妮子!”門被猛地帶上,房間裏的安妮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哈哈大笑,斷斷續續地笑著,笑著,一直不停的笑著。
房間外,小女孩斷斷續續的聽到舅舅和舅媽在爭吵,不用想小女孩也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
安妮站在床上不停的轉啊轉啊,她感覺整個房間也在歡呼,隨著她起舞跳動。
鬆岩高中器材室內,陸子靈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顫抖的身體不停的打著哆嗦,嘴裏念叨著:“好冷,好冷。”他的貓也被甩出了帽子,落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