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別(3 / 3)

劄木合眾人愣愣地站在那裏,現場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完全的寂靜!

隻有鐵蛋無奈地看向眾人,然後聳拉著耳朵趴在地上保護著它的無能主人。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劄木合眼神一縮,看到劉義章碰到石頭的身體竟然連一絲血跡都沒有滲出來,拳頭緊了又緊,眼角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頗為敵視自己的哲別,腦中不知道霎時之間轉了多少個念頭。

也就在幾個呼吸之後,劄木合深深出了口氣,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眼神陰晦的要死,卻又裝出了一副微笑嘴臉,朝著不遠處的哲別道:“既然劉義章兄弟平安出來了,我自然遵守諾言,不再找他麻煩,哲別兄弟,我們這就走了。”

哲別站在遠處,冷冷地哼了一聲:“希望你像個蒙古人一般遵守諾言,不送了!”說罷也不理會在場劄木合等人,徑直向著還鑲嵌在石頭之上的劉義章大步走去。

有著哲別和鐵蛋的製約,劄木合也深知此地不易久留,便也沒有介意哲別的諷刺,帶著他的部下轉身走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義章慢慢睜開眼睛。出現在自己眼內的是一張頗為鄙視的狗臉,劉義章搖了搖頭,轉眼看見地上插著的兩隻羽箭,才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老臉一紅,也不去理睬旁邊的鐵蛋,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坐在不遠處的神箭手哲別。

哲別還如以往一樣深沉,眼睛深邃的看不到底,卻又閃著淡淡星光,仿佛在他眼中,除了箭下的獵物,再無他物。

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擁有平凡的一生,

就在劉義章還在為哲別那深沉的氣質所思考的時候,那邊的哲別卻是微笑著開口說話了:“想不到劉兄弟在那種程度的撞擊之下,還能毫發無傷,當真是讓做哥哥的佩服。”

劉義章老臉一紅,無言以對,隻好撓了撓頭,挨著哲別坐了下來。

哲別卻是不介意劉義章的尷尬,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兄弟已經得罪了這附近最大部落首領的兒子,以後該作何打算?”

劉義章聽到這裏,仿佛是被觸動了某種心事,慢慢站起身來極目眺向南方,緩緩道:“我在家鄉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待回去之後拿上屬於我的東西,便動身南下了。”說完又轉過身來,神色之間已經再沒有那種惆悵情緒,轉而微笑道:“你我之間今日一別,不知道今生還是否能夠相遇。”

哲別聽罷,隻是哈哈大笑,然後才道:“小兄弟,雖然我單身縱橫草原,早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不過我見你之後這幾天的所遇,也算是一種緣分。”說罷伸手一掏,卻是從懷中拿出一支金製小箭來,長約一尺,上麵紋路橫生,隱約看著像是一隻雄鷹圖案,箭身皆有純金打造,也算是一件珍貴的物事。

隻見哲別把小箭遞到劉義章麵前,鄭重道:“我現在要與你結為安達,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此話說得頗為斬釘截鐵,倒是有一種命令的口氣。

劉義章聽後也是大笑一聲,神念卻從須彌戒中的武器房間鑽了進去,左挑右選的找出一件在裏麵也排不上號的弓箭來,看著頗具有賣相,神念一招,哲別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劉義章手中卻已經多了一把長弓。

長弓長約一米,弓體呈暗金色,古樸而光芒不外放,桀驁而不誇張,和其它兵器不同的是,這把長弓上麵竟然連一點裝飾用的花紋都沒有,仿佛製造它的人隻是為了用於取人性命。

哲別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劉義章便拿出一把不起眼的長弓來,然後連帶著一本小冊子遞到了哲別手中,笑道:“既然哲別哥哥送我信物,我自然也有信物給你。這把長弓名為追月,意思是如果弓能拉滿,箭能射到月亮之上,說法雖然誇張了一些,卻也是一把難得的兵器,望哥哥好生善待。”

哲別看著追月便有一種相見恨晚的喜歡,也不和劉義章客套,伸手接了下來。不過劉義章沒有想到的是,正是憑借著這把追月神弓,令得哲別在以後的軍旅生涯中,為蒙古大軍南征北戰,竟無一敗績。

二人又寒暄了一陣,劉義章忽然轉頭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望哥哥好生珍重。”說罷再也沒有留戀,帶著鐵蛋轉身便走,一身錦衣大袖擺擺,激起一絲微風蕩漾在草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