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的小男孩眉頭一皺,他明明看到剛才自家的大狼狗竟然有些畏懼這隻小黃狗,當即不悅道:“阿日斯楞越來越沒有出息了,回去把它給我殺了吧。”剛才向劉義章問話的中年男子聽到後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草原上幾乎人人都愛狗,剛才他也注意到了阿日斯楞和鐵蛋的對峙,也感到非常好奇。不過草原上很少有殺狗的現象。除非是自家養的狗背叛了主人才會遭到殺身之禍,這中年男子當即走到少年麵前,說道:“劄木合少爺,我看這牧羊孩子養的那隻小黃狗大有古怪,估計不是阿日斯楞懦弱。”
那被叫做劄木合的少年一聽後也是一愣,複又細細看了一眼鐵蛋,覺得還是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便出聲問身邊的大漢:“布賀,我看這隻小黃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叫做布賀的漢子聽到主人詢問,恭敬回答道:“這黃狗在草原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不過上古相傳,狗類也有著一種叫做血脈威壓的東西。”頓了一頓,看了一眼劉義章的羊群和劉義章的打扮,才又道:“不如我們將這隻小黃狗帶回去讓部族裏的老人看看,說不定是一隻神犬。”
劄木合一聽大喜,隨意看了一眼劉義章,慢慢說道:“你的主人是誰?”
剛才劄木合與布賀的交談都是說的悄悄話,劉義章自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此時聽到這少年問話,當即回答道:“我的主人是住在西邊的阿木爾。”
劄木合從未聽說過此人,便扭頭問布賀,布賀說道:“阿木爾是住在西邊的一個單身漢子,性格懦弱。”劄木合一聽心中頓時一寬,雖然阿木爾也算是自己部族的一位成員,但是擅自搶奪自己部眾的牲畜是要受到懲罰的,不過聽布賀的意思,隨意搶奪這阿木爾的奴隸養的一條狗並沒有什麼大礙,隻要不傳出去便沒事了。
劄木合當即眼珠一轉,布賀早已明白他的意思,驅馬走到劉義章身前,居高臨下說道:“你剛才驅使這條來曆不明的惡狗驚擾了劄木合少爺牧羊,理應罪該萬死。但是劄木合少爺天性善良,就放你一馬,不過你這條狗必須得交給我們處置。”
說罷也不理劉義章同不同意,便下了馬來要去抱劉義章身邊的鐵蛋。
劉義章大驚,鐵蛋可以說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這隻狗是幾年前劉義章從金國逃到蒙古的時候路上撿到的。當時看這隻狗孤零零地趴在路邊,竟然生起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將這隻狗抱上繼續逃亡。不過這隻狗也確實出乎劉義章的意料之外,半路上劉義章曾經多次受人毆打,鐵蛋自然也不能幸免,不過讓劉義章吃驚的是不管受多重的傷它都能恢複過來,所以劉義章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鐵蛋。更讓劉義章鬱悶的是這三四年過去了,鐵蛋不管怎麼吃都一點也沒有長大的跡象。
和鐵蛋相依為命了幾年,劉義章自然不能讓人將鐵蛋帶走。正要側步擋在鐵蛋身前,卻發現鐵蛋竟如通人性一般,知道這人對它不利,瞬時跳了起來,向布賀的手腕上咬了下去。速度之快,竟然讓布賀這種中年勇士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鐵蛋也是極為聰明,一口咬下四個血紅窟窿,馬上收嘴躍回了劉義章身邊,等到布賀吃痛想要甩掉鐵蛋的時候,胳膊上已經是空空如也。
布賀大怒,也甚為丟人,被這麼小的一隻雜毛狗咬傷,傳回部族之中肯定會成為人們的笑柄。越想越氣,當即從腰間拔出一把一米來長的彎刀出來,凶神惡煞的向鐵蛋撲去。
劉義章此時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怪叫一聲,揉身撲到布賀身前,將鐵蛋護在身後。雙手瞬間抱住布賀的熊腰,想要將布賀摔倒推開。
不過劉義章才十六歲,身體和布賀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布賀老腰一擰,便將劉義章甩了起來。
不過劉義章雖然被甩到了空中,雙手卻還是死死地扣在布賀的腰上,布賀被劉義章拖著,無法移動,當真又氣又急。雙拳不住地落在劉義章背上。
劉義章本來因為營養不良身體就較為懦弱,此時被布賀在後背上狠狠地砸了幾拳,五髒六腑內翻騰如海,嘴角已經忍不住噴出了好幾口鮮血。
鐵蛋見主人被毆打,頓時如發狂了一般朝著布賀咬去,不過這次鐵蛋卻學了個乖,見布賀手上握著彎刀,也不敢躍起攻擊,隻是在布賀的腳下時不時地咬上一口,讓布賀也是疼痛難忍,對劉義章下手便越發重了起來。
劉義章隻是知道要死命地保護自己最後的一個親人,死活不鬆開手來,布賀也是沒有辦法。忽然聽到不遠處騎在馬上的劄木合大聲說道:“布賀,你手上拿著的難道是燒火用的木柴?”
布賀聽到,頓時驚醒,知道劄木合已經同意他殺人,便將手中彎刀調轉開來,狠狠地朝著劉義章的後心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