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點,段蔚寒被段媽從被窩裏硬拉起來,把早飯吃了,看看機械表,時間尚早。想不出該做些啥事來打發這段無聊的時間,段蔚寒在屋子裏踱來踱去。
"小寒,你幹嘛呢,沒事做就做作業去,別快開學了才急急忙忙的趕作業。"媽媽快看不下去了,勸道。
"媽,你放心了。我的寒假作業快做完了,我特地留點,在剩下的日子拿來消遣。"段蔚寒停下腳步,窩到沙發上麵去。
"那個,你小姨前幾天來電話,希望你抽空去她家玩。你和小姨夫年齡差不多,不用為沒有話題而尷尬。"段媽遞過一個剛洗好的蘋果,轉身去收拾、擦拭飯桌。
"親愛的老媽,你得讓我緩一緩吧。你看,這幾天,我去了外婆家,大姨二姨三姨家,累得夠嗆。你兒子我可不是什麼鋼鐵身軀呢。"段蔚寒抗議道。
"小寒,你這就不對了。一年到頭,你起碼去一趟各位阿姨的家裏吧。她們都怪想念你的。
再說了,這點路程也叫遠麼。想當年……"媽媽絮絮叨叨著,停不下來。
"想當年,你和老爸走路去省府來著,背上還背著我和妹妹呢。還有,你吃過的鹽比我走過的路還多,是不是啦?"段蔚寒朝段媽做了個鬼臉。
"你這小子,胡子都沒長,就學著頂嘴了。看我好好教導教導你!"段媽抄起餐桌旁的雞毛撣子就往段蔚寒方向小跑過來。
"辣媽饒命!女俠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段蔚寒一個鯉魚翻身,趕緊逃之夭夭。
段媽哪裏肯罷休,依舊不依不撓地追趕著他。
"拜托,老婆,這把年紀了,還跟兒子胡鬧。老爺子還在睡覺呢!"老爸從外麵走進屋來,手裏提著裝著粉嫩河粉的透明塑料袋。
"還好意思說我,看你,平時不多教育兒子,現在越來越懶惰了,還學會了頂嘴。"段媽雙手叉腰,指著段蔚寒。
"小寒不小了,再過幾年,你都可以當奶奶了。"段爸笑嗬嗬回答道。
"說話沒一點正經的,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現在就做著當爺爺的白日夢。"段媽被段爸逗笑了,繼續擦飯桌去。
"我不打擾你們兩口子了,我洗澡去。"段蔚寒走回房間,翻出換洗衣物。
洗完澡,段蔚寒拿出前段時間剛買的吹風筒,不斷變換著姿勢,邊照鏡子邊幹燥頭發。最後,從衣櫃找出去年在火車上被忽悠著買的越南三寶之一的越南香水,往頭頂、胳膊、褲子各處噴灑。
算好時間,坐上十五路公車,滿懷期待地坐等著終點站的到達。
淡淡的香水味彌漫著整個公交車廂,乘客的目光紛紛按著氣味搜尋噴香水的人,最後,目光都定格在段蔚寒的身上。
有人笑有人低頭竊竊私語。
被當國寶一樣圍觀的感覺,實在不怎麼舒服。段蔚寒真是有些後悔,幹嘛打扮得像是婚禮的主角一樣。
"那個,這不是段宇的小孩--段蔚寒麼?"乘客裏有人叫出聲來"有些日子不見了,竟然長得如此俊朗了。段宇這小子不知道前輩子從哪裏修來的福分呢。"
"欸,你不說我還真不敢相信。我剛才還疑惑來著,長得很像段宇年輕的時候,但是不敢確認。他兒子皮膚這麼白皙,這點,不像他父親。手背和臉部都比他父親豐潤許多就是了。"另一名乘客也往段蔚寒傍邊湊著。
段蔚寒不知如何答話,隻要尷尬地努力擠出一絲絲微笑,算是回話。
半個小時後,十五路公車終於到了星海公園站。像已經被關押在集中營許久時光的無辜難民,車剛停穩,段蔚寒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車。
終於重生了,段蔚寒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啊!"的一聲爆發出來。
"喂!蔚寒,大冷天的,你吃飽了沒事幹嗎?來這裏表演行為藝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一個模糊的嬌小的身影從遠處慢慢向他靠近,等距離他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終於看清,是徐萌萌這個喜歡惹人的小精靈。
看到隻有徐萌萌一人,段蔚寒不免有些失望,目光遊向四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你四處張望著幹什麼,想偷雞摸狗嗎?"徐萌萌走到跟前,捂住嘴巴笑道。
"拜托,不要懷疑我的智商,真要偷雞摸狗,那也得在夜色朦朧的晚上,才好下手吧。"段蔚寒的目光沒有專注在徐萌萌身上,繼續搜尋著。
"別看了,沒有其他人了!"徐萌萌罷了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