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的風猶若刺刀刮在臉上格外生疼,即使如此惡劣的環境也沒有阻擋大軍行進的腳步。倒下的戰士再起不來。碧血染就桃花,點綴著白色的世界,格外的妖冶。餘留的將士還唱著“風雲卷兮大風揚,思故國兮歸期遙“,可是不知道那紅豆及梅花箋能否送到她手中。不論怎樣,他們還是奉行著那“天下平,北齊安”的至上君理。
“大家加緊一些。出了這片雪地就可以回家了,千萬不要讓外困磨滅了你們意誌!你們的親人在等待著你們,你們對北齊做的皇上銘記在心!”領軍的將領聲嘶力竭的吼著,漫天的大雪似乎也阻擋不了他回國的腳步。
“都督,探路的將士回來報告說前方大雪填滿山坑,陷落人數十之有三。若大軍行進必將損折大氣。且此次打了敗仗,如果還不按規定期限回去皇上一定會怪罪的!請將軍盡快作出決斷!”斛律光身旁的將領說道。
斛律光按馬回頭看向兩萬大軍,不禁心頭一凜,看著這數萬張瘀血汙濁,堅定卓絕的臉,認定即使是自己被罷官黜免,也要保全這些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們。
斛律光下馬,佇立在風雪中。
“男子漢保家衛國天經地義,上了戰場生死未卜,也許你們今天見到一個士兵的麵孔,明日便會成為戰場上的一具死屍。你能怎麼做?替他收屍立棺還是嚎啕大哭一場?你能做的隻是為他報仇!看見敵方便揮刀大砍,你不砍他,他便會砍你,這便是戰爭。你們都有自己的妻女,肯定也想過上安樂的生活。我又何曾不是?戰爭引致的妻離子散我見過無數,隻有我們團結一致共同抗擊外敵才能保護我們我們的家園!,天朝子民們才能安穩幸福的生活你們還記得出征前的總誓嗎?”斛律光憤慨的說。
“風起雲動,逢世必爭。天下歸一,人民安樂”戰士們激昂的喊著。
“好!你們為北齊做的一切將會成名史冊,想必大家經過連月的行軍也累了,眾將士聽令!全軍駐紮祁連山休整一天,後日出發回城。”
是夜,斛律光帳內。
“爹,如今我們該怎麼辦?”一旁年輕男子問道。
斛律光凝眉不答,走到帳前掀開門簾,大雪順風吹入帳內,雪化成水凝結在他身上,帳內的燈滅了幾盞,深邃的眼眸似杳杳星火。
“須達,你首次出戰為父就未能讓你立下功勳,還成了現在這般田地…唉。即使是我們可按約定期限回去也不敢確保陛下是否會發怒,若是再延遲…後果必是不堪。”
“那父親的意思我們隻能是聽天命了對罷!”斛律須達應聲說。
斛律光看著他,欲言又止。
“那爹你為何不與其他將領商量出山的對策而在這畏畏縮縮,休整一天我們能怎麼樣!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嗎!”
“此事知情人越少越好,平時貪吃皇糧的家夥到現在能有什麼用?若是將士們知道必然東奔西逃,不是被敵軍抓住便是埋身大雪之中。為今之計也隻能是先緩緩,你先出去吧讓我一人靜靜。”
“那您難道不知道突然的打擊對於他們來說更痛苦嗎?”斛律須達憤憤的說,頭也不回的走出帳內。
斛律光歎了一口氣,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阿。
“山下是何國軍隊?”高馬上的年輕男子問道。
“將軍,據探子報是北齊軍隊”手下人畢恭畢敬的回答說。
“哦?是何人領軍?”
“是北齊都督斛律光,據估計帶隊有兩萬多兵馬。”
男子意味深長的一笑,今日果真收獲頗豐,不僅逮到了兔子,還逮到了老狐狸。
“把徐幹帶上來。”年輕男子向身後的將士揮揮手。
囚車內的徐幹蓬頭垢麵,滿身血汙,口中嗚嗚的喊著。年輕男子上前把他口中的白布拿掉。
“宇文邕,你等著吧,我大北齊千萬好兒郎,北周覆滅是遲早之事。”宇文邕不以為然,拿手撣撣身上的雪。
“把囚車往前推推。”徐幹經過宇文邕身前的時候,餓狠狠的盯著他,那眼神似要把他活剮了一般。但看到山下篝火通明時,他驚恐的望著宇文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