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今夜多好的良辰美景就這樣殘忍地打破。
好一會兒,柳絮慌張地走過來,福了福身,扭捏遲疑一聲:“這......”她不安地抬眼偷看歡妃的神色。
“外麵到底何事吵鬧?你說!”柳絮越半天不哼一聲,衛涇急的手掌拍在了伏案上。
柳絮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瞼處還是離不開歡妃,似乎在等她問話才說與不說。
歡妃眼快地瞥到柳絮遲疑又焦急的樣子,一邊安撫衛涇,玉手攀上他的龍袍,輕聲細語地道:“皇上別急,這丫頭以前很是伶俐,待這丫頭慢慢說來。”這才看向柳絮,正色地問:“說吧,何事如此著急?”
柳絮臉色十分不好地看著歡妃,臉上早已寫著殿外喊著的宮女定是來者不善。
“回皇上、娘娘,夏荷姑娘在殿外呢!”柳絮到底心思敏銳,知道歡妃脾性,故才遮掩地答說。
果然歡妃臉色瞬間凝結,耳聽身邊衛涇問道:“夏荷是誰?哪個宮女的?”
“她——”柳絮急忙瞧著歡妃,歡妃已經抿緊嘴唇像長了刺兒般恨恨地。
“傳她進來!”見柳絮欲言又止,衛涇已經挺不耐煩了,怎麼問個話,她就那麼費勁,卻也不好在歡妃跟前訓斥這個宮女,到底想給自己剛和好不久的愛妃一個麵子。
“呀,這......”柳絮發音都哆嗦了,而歡妃坐在帝王身旁紋絲不動,“是。”柳絮可以顧及歡妃的感受,卻不能不聽帝王的命令,隻不情願地答應了一聲。
一盞茶時分,夏荷在柳絮淩遲的目光之下來到衛涇和歡妃之下,福身跪下:“奴婢夏荷參見皇上,歡妃娘娘。”
衛涇仔細瞧著夏荷麵色,好半晌問:“朕看你麵熟,莫不是宓淑嬪身邊的?”
“回皇上,正是。”夏荷突然抬頭,盯著衛涇直奔主題:“皇上您快去看看淑嬪娘娘吧!”哀求焦急之情全然寫在了臉上,令衛涇更信以為然,也令歡妃刺凶凶地斜視著她。
“淑嬪怎麼了?”衛涇問道,歡妃很明顯感覺到皇帝已經在她貴妃榻上坐不住了。
“淑嬪娘娘說她肚子裏不舒服,不知道什麼原因,還請皇上趕快去悄悄淑嬪娘娘吧!”夏荷十分火急地道。
“是否請了禦醫?”在衛涇焦急地站起來,自她的手被無辜地從他身上滑落之時,歡妃急忙問起。
夏荷本是聰明的侍女,她怎會傻傻地如實答歡妃的話。
“回娘娘,禦醫還未來及請,隻是淑嬪娘娘肚子疼痛一刹那便嚷著要皇上。”夏荷道。
“許是快生了吧?”歡妃一邊瞧著衛涇飛離到悅蝶軒的眼神,一邊心灰意冷地道。
“還不快請禦醫看看。”說罷衛涇已經走下了玉階,欲將要與夏荷走。
眼看留不住帝王,歡妃連忙拉住了衛涇的龍袍劍袖,輕叫一聲:“皇上。”
衛涇急不可耐地回身,一邊把手按在歡妃的手上,一邊道:“愛妃,朕隻有宓淑嬪肚子的孩子,上次你流產沒了孩兒,朕很是傷心,如今朕不得不關照宓淑嬪。”頓下,接著道:“若有一日你再次懷孕,朕就能天天陪你,不再去別宮陪別的妃子。”
歡妃無語地默默低下了頭,衛涇“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手,徑直地與夏荷出了長樂殿去看有著他孩兒的女人。
一滴悔恨的淚水流下,浸潤了冰涼的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