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婕妤搖搖頭,道:“光一個珂兒還是不夠。”忽然抬頭對著夏荷好像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你沒見到,皇後要紅淑女住在柳美人剛剛離開的鍾蘭榭是什麼表情嗎?十分不悅,看來紅淑女不僅對柳美人有成見,對皇後也有芥蒂。”
“紅淑女到底是皇後宮裏出來呀!娘娘您真認為給她一點甜頭,紅淑女會對娘娘您示好嗎?”
“所以我要賭一把啊!若她心歸本婕妤這裏,本婕妤也不會虧待了她。”
“好吧,奴婢這就送去。”
鍾蘭榭
紅淑女與一宮女嶄新地踏進鍾蘭榭,四下裏瞧了瞧,屋子雖然不大,但院子內的高樹柳枝十分茂盛。
屋內一小廳一寢室還有兩個小耳房,已經足夠側八品住的了。
正當新來宮女對這裏的景致微微驚呼一聲,她想不到今日剛分配到新的嬪妃身邊,來到紅淑女的住處,比她想象的待遇還要好一些。總比宮女平房挨擠的空間強上好多。她來這裏就可以不用跟別的宮女睡在炕上,而是一人伺候著淑女寸步不離,睡覺也可以在小耳房裏歇息。
紅淑女一踏進來,正眼也不瞧地轉身坐在矮墩上,抬手往紅酸枝的桌麵上握起拳頭一砸,臉上矯情地擰成一起地瞪著院外美景,好像庭院也得罪於這個新主子。
一旁宮女離束不舍地從美景待遇中回過神,碰見紅淑女一臉黑線,嚇了一跳。
紅小主怎麼了?難道這裏的鍾蘭榭不合她的意麼?
離束扭頭有看了院子一圈,又好心地環視屋子一片,她不覺得這裏哪裏不妥。柳美人離開的時候,隻帶了一些貼身貴重用品,其餘的架子上和桌子上的寶物能帶走的都是皇上和皇後賜的,其餘的都好好地放在原地根本從未搬過、動過。
“紅娘娘,您今日為何這般生氣呢?”離束剛來伺候新主子,不免多留心地觀察主子臉色,然後小心詢問。
紅淑女憤憤道:“到底是舊人住過的地!怎能讓我這個新主子搬進舊主子住過的屋子呢!”說著,一向甜美的表情一下子變成矯情陰沉的臉色,直教離束腦海中立馬蹦出一句:這新主子恐怕以後要小心伺候了。
不過,紅淑女向來與柳美人沒有過來往,不過原都是椒房殿的宮女,二人在椒房殿也沒結過仇,為何紅淑女這般氣憤與柳美人呢?
離束小心地問道:“紅娘娘,這裏哪裏不好呢?而柳美人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很多寶物,全都原封不動地好端端地在架子上呢!”
紅淑女扭頭看向架子上的寶物,突然不打一處來,猛然喝一聲:“離束快叫人把這些東西丟出去砸碎了,別讓它們在本小主跟前礙眼!”
“啊?”離束張口結舌,想不到剛來第一天,主子就要砸自家東西,遲疑著:“可是這些——”
“叫你砸就砸!”紅淑女急得拍桌案數次。
離束渾身一哆嗦,忙順應新主子:“好好,奴婢這就把它們都丟出去砸了。”她跑到架子上,從中間架子上拿下玉器跑到庭院處,遲疑地回頭以一臉“真要砸嗎”地看向紋絲不動的紅淑女。
“砸!”嘶啞的聲音傳來,驚得離束手中一哆嗦地鬆開,玉器摔在地上粉碎。
“啊!”離束不慎失手摔碎了玉器,嚇了一跳,看著地上摔得粉碎疙瘩,離束心道:真是可惜了。
“喊什麼喊!”紅淑女素手猛拍著桌案,嚇得離束直梆梆地呆看屋內,紅淑女氣的吼一聲:“愣什麼愣呀!還不快快把礙眼的東西都丟出去砸了。”
“啊……”離束遲疑不忍一聲,紅淑女嚴厲的目光宛如真要把她扔去慎刑司都有了,“是!”畏畏縮縮地跑到屋內,看著一架子上琉璃瓷器,一兩件金銀裝飾瓶,看著都是宮中雖在多數卻值得的稀世珍寶。
“你還傻站著做什麼?”紅淑女眼見離束盯著架子上的琉璃瓶看了好一會兒,不見她服從的動作,紅淑女更加急了,走上前去,站在她背後。
“啊!”離束現在有點怕了紅淑女突然暴怒的喝聲,根本不如她美顏上的甜美。
“咣當”一聲,幾近碎成一片,好好的琉璃瓶就這樣打回最初土疙瘩的原型。
離束還未從震驚恐怕中回過神來,“啪”地一聲,左臉頰上便火辣辣地疼痛腫起來。
“沒用的下婢,宮裏派你來本小主身邊做什麼來的,怎麼笨手笨腳,本小主的話你也不聽,敢情叫人打你屁股開花,你才高興嗎?”紅淑女沒了往日甜美的樣子,一臉陰狠地瞪著離束。
“小主不要……”離束嚇得哭音求饒道,雙腿一軟跪了下去,險些跪在了碎一片的琉璃碎片上,看著觸目驚心。
“哭什麼哭,既然不想你的屁股開花,趕緊的!”剩下的就不用紅淑女自己說,離束也明白紅淑女的用意。
利索地站起來,顧不上擦眼淚,閉著眼拿起一個翡翠雕花瓶跑到院外,舉起用力一摔,“啪啦”一聲翡翠瓶無辜地在地上開了無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