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冷冷地瞥了一眼歡宸妃“無恥調侃”的笑臉,與昌美人和秋列榮都捫心想道:“你歡宸妃原先不也是從宮女做起來的,然後一步步登上了妃位的嗎!”
而昌美人和秋列榮由於位分比歡宸妃相差甚遠,故兩個人不好駁了歡宸妃的麵子,更不敢得罪於她,所以她們都把目光紛紛地投向鳳坐求助。
王嫣然沒有朝昌美人她們看去,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歡宸妃歡聲笑語道:“記得前些日子皇上去了一趟秋列榮那裏呢!”一語落下,茶盞上的蓋子輕聲脆響,放出了嫋嫋茶香,歡宸妃低頭抿了一口,而歡快的眼神極快地往秋列榮瞟一眼。
王嫣然這時候不耐地想道:“好好的怎麼提起秋列榮,難不成她哪裏得罪了歡宸妃你?”
正想畢,歡宸妃準時地又跟王嫣然搭訕了一句,讚道:“這個祁紅茶果真是好喝!臣妾記得初次見到皇後娘娘時,娘娘就準備了這個祁紅,如今看來皇後娘娘果真當年不改性啊!”
麵對歡宸妃對茶的讚口不絕,王嫣然雖覺得歡宸妃的話一點新意都沒有,都多少年了她還是隻記得祁紅茶,難道王嫣然若要說烏龍茶,她還能如此帶著笑意讚口不絕嗎?
爾後王嫣然不得不笑容展開一些道:“妹妹喜歡就好。”不知為什麼,王嫣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更是沒任何新意,就好像皇宮裏永遠都是一番華貴屋宇,其它再沒有別的新意了。
歡宸妃“嗬嗬”地笑開了,卻聽到昌美人轉向秋列榮溫柔一笑道:“是嗎?秋姐姐,皇上前些日子在你那住宿了?”
秋列榮正欲言又止,臉上漸漸露出為難的神情時,卻傳來歡宸妃的歡聲笑語地調侃道:“那可不?昌美人你問問你的秋姐姐,皇上在她那裏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
秋列榮聽後,臉色更加不好地漸漸蒼白,她本知道那天的事瞞不住歡宸妃的,而歡宸妃這樣抖出她之前的難堪的事,會令她在皇宮麵前沒了顏麵,而在皇上麵前更無法抬起頭來的。
原來前些日子衛涇是到過一次清涼台,可是他一踏進清涼台內閣中,一眼就看到秋列榮撚著香燭對著已故去的順嬪牌位祭拜。
看到此情,衛涇才想起今日是順嬪的頭七,然而順嬪的死去本就是衛涇最不願看到的事,畢竟她是當著皇上的麵撞壁身亡,倒嚇得衛涇再也不願記起順嬪了,因為她的死讓衛涇深深反感。
而秋列榮卻為了主仆一場才會去祭拜順嬪,不想她做的事反而惹怒了衛涇,衛涇一氣之下便甩袖揚長而去了。
獨下秋列榮一個人跪在清涼台無助地看著衛涇棄她而去,從此皇上再也沒來過她的清涼台,反而住在昌美人和歡宸妃多了一些。
想到這裏,秋列榮懊悔與自憐地低下了頭,再也不說話了,她反正已經失寵了,也不再顧及宮裏的人知曉那天的事了。
昌美人聽了歡宸妃類似午茶後的閑聊之後,她不禁朝低著頭的秋列榮看了一眼,心裏更是同情她,但另一方麵她反而覺得慶幸,若不是秋列榮那天祭拜順嬪氣走皇上,皇上才不會與她多處一會兒,更不會給她美人的封號。
想畢,昌美人不著痕跡地淡淡一笑便也低下了頭,而歡宸妃則帶著嘲諷和挑釁看著秋列榮,見她好半天不回應,自己也就覺得沒有挑戰的興趣了。
王嫣然坐在高位上,自然看出每個女人的心態,然而她還是為了平衡各方的心理,故意提高了音調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沒必要非要當著眾人說那些有關帝妃的秘事。”正說著,王嫣然眼角餘光警示著歡宸妃。
歡宸妃臉色一變,鮮豔的笑容頓時失了光彩。
昌美人偷偷看一眼失了笑容的歡宸妃,嘴角暗暗地勾起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等歡宸妃發作,王嫣然適時地趕緊給她滅火道:“本宮也累了,若你們沒什麼事就退下吧!”接著王嫣然伸出手來揉著太陽穴,分明裝給大夥一個她很身心疲累的樣子。
歡宸妃等都從坐位上站起來,紛紛給王嫣然福身之後,歡宸妃不客氣地悻悻地離去了,臨走前她斜睨了一眼昌美人和秋列榮,然後大步地離去。
秋列榮本等昌美人下去之後,她才好離開,卻沒想到昌美人站在椒房殿中央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秋列榮為難地看一眼不舍離開的昌美人,自己在心內組了好多次語言之後,方才鼓足勇氣道:“妾身體微恙,皇後娘娘,昌美人妾就先告退了。”
王嫣然也注意到昌美人久久未離去,心想她有事要私下裏說,便同意了秋列榮。
秋列榮如身臨大赦般地退出了椒房殿。
餘下昌美人之後,王嫣然懶懶地靠在鳳坐的軟枕上緩緩地問:“昌美人你還有什麼事要跟本宮說?缺什麼,短什麼最好說出來,本宮這就差人給你送去!”
自從昌美人晉升之後,衛涇不斷地往池花苑送奇珍首飾和古玩,王嫣然作為中宮皇後,按著以往嬪妃晉升按例也送了一些上好的首飾和補品送往池花苑,但又由於昌美人剛剛盛寵,成了後宮中的新寵,自然在賞賜方麵格外用心了一些,是以日後王嫣然因昌美人的身份不同,才會對她如此上心一些,與之前照顧過的順嬪更加細心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