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著下人來到大廳,一看羅藝和秦夫人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麵色不善,下麵鄭婆子和羅利都跪在那裏。秦瓊也被驚動了,坐在側首,看著他們。
一進大廳,羅成就瞪了鄭婆子一眼,這才給父母請安,問道:“爹、娘,大晚上的叫我們來有什麼事?”
“你沒長眼睛?不知道什麼事情?”羅藝狠狠的說道:“大晚上是你找事,還是我們找事?”
秦氏也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回來就有事情,怎麼就下那麼狠的手,你看看將鄭媽媽的牙都打掉了。”
她這邊一說,那邊鄭婆子就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說道:“少爺啊,你是一點兒都不記得我的好啊,想當年我是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怕你摔著,怕你碰著,夏天擔心你中暑,冬天又怕你著涼,沒想到你為了一個狐媚子就將我打成這樣,我心裏委屈啊!”
說著又往前跪爬了幾步,朝著秦夫人說道:“夫人啊,我是待不下去了,求夫人開恩,放我回老家吧。”
羅利一直在後邊拉著她,還是不管用,隻好作罷,等著看老爺夫人怎麼說吧。
羅成更生氣了,一口一個狐媚子,還當著爹娘的麵兒說,又要走過去,修理她。那邊末末已經施禮道:“羅老爺、羅夫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婆婆,她把我領到屋中,便說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話,後來還不叫給我飯吃,我未曾見過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說的很平靜,但心裏卻在想,要是兩人還是說她的錯,她轉身就走,再不踏進羅府半步。
羅成也說道:“要不是我去找末末,都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爹、娘,咱們家什麼時候變成她做主了,口口聲聲說末末是狐媚子,到底哪裏發現了,你倒是說說?”後麵半句就是對著鄭婆子說的。
秦夫人看看末末,說道:“是,她那樣說你是她的不對,可是,你也不能攛掇著我家成兒去打她吧,好歹她也在我羅府待了二十年,還是成兒的奶媽,姑娘你這樣做不對的。”
羅藝盯著末末,認真的看著她的表情,沒有說話。
末末正要說話,羅成搶先道:“娘,末末根本就不知道我打了她,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住口!”羅藝一拍椅子扶手道:“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怎麼和你娘說話的,跪下,道歉!”
羅成不情願的跪下給秦夫人道歉,那邊鄭婆子偷眼看了一下末末,得意的哼了一聲。
“不管是什麼情況,你一個剛剛進府的姑娘,怎麼都不該這麼跋扈,鄭媽媽我是了解的,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說你的,一定是你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對,被她看到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幹脆你給她認個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秦夫人說著看看末末,又看看羅藝。
羅藝點點頭道:“是啊,大晚上的,趕緊道歉,大家都要回去休息呢。”
羅成張大嘴,實在想不到爹娘居然會這樣處理,一時間愣住了。
末末倒是笑了起來,慢慢轉過頭看看鄭婆子,又看看呆住的羅成,搖著頭道:“原以為堂堂一郡之守一定是個剛正不阿,明辨是非之人,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不分善惡、顛倒黑白之舉,實在可笑。”
又指指鄭婆子道:“家裏的事情都不能秉公而斷,可想而知整個涿郡的大事小情你是怎麼處理的,也罷,這裏不是我這等鄉下女子能待的地方,我也不奢望有什麼好的歸宿,要我道歉,我辦不到。”
再次看著羅成道:“多謝羅公子一路照顧,小女子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下輩子有緣我們再見吧!”對著眾人一施禮,款款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有這樣的膽色。不要說別的,但是麵對羅藝能說出那些話,就是一個普通女子萬萬不敢做的。
看著末末出去,羅藝用手指指羅成,又指指廳外,這才說道:“這就是你喜歡的人,好厲害的一張嘴!哼!”
秦夫人也道:“成兒,幸虧她自己走了,娘還說你實在喜歡的緊,可以納她為妾,現在看來還是走了的好。”
羅成呆呆的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明明末末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為什麼大家都針對她,看看上首坐的爹娘,一時間好像不認識一樣,那麼陌生。他站起身,走到鄭婆子近前,狠狠的說道:“你厲害,好,很好!”頭也沒回,也朝著廳外走了出去。
“站住!你要去哪兒?”羅藝大喊道。
“我不能叫她一個人走,我和她一起走!”羅成頭都沒回。
“成兒,回來,不值當的!”秦氏也喊道。
羅成停步回頭,看看娘,又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站起身說道:“娘,孩兒覺得值!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再不停留,轉身去追末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