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您真的打算回國。”
……
半晌之後,房間裏才有了極富磁性的聲音:“公司在Z國的發展不差於M國,我在哪不會有多大影響。”頓了頓,又道:“何況,我記得,那幅畫上的盛小姐就是z國的。”
何澤依舊麵無表情,語調也沒有一絲起伏:“盛小姐也許有男朋友。”
落地窗前身姿挺拔的男人轉過身來,黑色風衣衣角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男人臉龐輪廓深邃,幽黑的瞳孔閃著光彩,像是灑了星辰。
踱步走近鋼琴旁邊的畫架,右手撫過畫上姣好的麵龐,嘴角微微勾起,輕啟薄唇:“她是我的。”
語氣張揚,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他想要的,從來不會去了別人手中。
“查到盛小姐的住所了嗎?”
何澤點了頭:“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Z國的司機也已經在機場外準備著,隨時可以出發。”
男人滿意地擺了一下手:“將這幅畫帶上。”
腳步輕快,彰顯了這個男人的好心情。即將就要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哪能不開心?
盛淺予是被院子裏的雞叫醒的,摸出手機看了看,六點整,公雞是最好的報時器。
不緊不慢地起身,隻用清水洗了洗臉,隨便攏了攏頭發,提了窗邊的灑水壺,悠悠閑閑地走近花圃。
她在這裏已經有一年,大半年卻用來療傷,療精神上的,也療心裏的傷。如今看來,成效倒也還算不錯。
文姨輕悄悄地推開小院的門,入眼的便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女人右手執壺,左手扶著綠葉,因為頭稍稍歪著,頭發垂在了一邊。
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的發梢,她的睫毛上,再加上微微眯起的眼,慵懶的極其平和,讓人情不自禁放輕了呼吸聲。
瞥見門口的身影,盛淺予將水壺放在了一邊,禮貌地微笑:“文姨。”
文姨應了聲,提著蔬菜和盛淺予一起進了屋子。
“小姐,醫生說今日就不必再喝藥了,以後還要多出去走走,這個村裏的人都挺樸實的。”
盛淺予皺眉,突然問:“文姨,你覺得我怎樣才能掙到錢?”
文姨怔住,以為自己聽錯了,而後盛淺予又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文姨才道:“小姐您不用出去掙錢。”轉身就進了廚房,飛快抹掉眼角的淚。
文姨是看著盛淺予長大的,從小就過著公主般的生活,衣食無憂,雖性子冷清卻也沒有什麼公主病,可這才過了一年,她居然已經在考慮要如何掙錢。
盛淺予歎口氣,這一年來雖然病著,卻也知道她是靠文姨積攢的工資養著,現在身體沒有什麼不適,也該著她考慮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了。
嗤笑一聲,真沒想到她盛家大小姐也淪落到了要去給人打工的境地。
視線觸及屋角白色的鋼琴,神色柔和了下來,這是從家裏拿出來的唯一的東西,承載著她以往20年來所有的記憶,有關親情,有關她心底的那個人。
10歲生日的時候,她的父母將這架鋼琴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將她抱在懷裏說,他們的小公主會成為最優秀的鋼琴家。
而她心底的那個人,手把手教會她如何彈奏,他們曾約好了要在最大的舞台上一起合奏。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她的父母相繼扔下她,她心中的白月光也在那天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