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針鋒相對起來。
公車停車靠站了,我抓緊了我的行李,怒目的瞪了他一眼,甩下一句“我懶得跟你爭”就準備下車,老天,快讓我逃離那個地方吧,否則我真的要瘋狂了。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也緊跟著我下了車。
我的眉間皺了皺,加快了步伐。
可是他卻一直跟在我的後麵。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出離憤怒的轉過身,擋在他的麵前,義憤填膺的對他說道:“夠了,你不要一直跟著我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微笑:“誰說我跟著你了,這條路你能走我不能走嗎?”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啊!”我指著他的鼻梁,鄭重的說道。
他卻還是那樣的微笑,聳了聳肩,“隨便你。”
“你!”我的話被我的手機鈴聲響打斷,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顧不上再和他多說,我伸手去掏手機。
是導師的電話,我按下了接聽鍵,轉過了身,麵對著他,我擔心會不自覺的把怒火燒到導師的身上。
“您好,老師。”我禮貌的說,對於這個導師,我是充滿了敬意和感激,從我入學開始,他就對我抱以希望,對我的學業也是相當的照顧和關心,在我的眼中,他就像是我的另一個父親一樣。
“理加啊,到台北了嗎?”導師很關心的問道。
“嗯,到了。”我微笑的回答。
“我剛才和鬥南醫院的負責人王主任聯係過了,他說你明天拿著推薦信到醫院找他就可以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老師,麻煩你了。”我感激的對導師說道。
“加油啊,理加。”
“我會的。”
“那我就掛電話了啊。”
“嗯,老師再見。”
“再見。”
掛上了電話,再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噩夢般的經曆終於結束了。
我是從江家的後門進去的,因為阿姨說這樣我的行李會比較方便抬上去,直樹還沒有回來,是江Uncle幫我抬上去的。
阿姨忙著去準備晚上的慶祝會去了,她抱歉的說不能幫我收拾行李,我隻是淺淺的笑了笑,“我自己來就好了。”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太陽已經漸漸有些落了下去,房間裏的光線也已經不太明亮,但是我不願意開燈,這樣的亮度,不正好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嗎?明亮與陰暗的曖昧不清,夜晚與白天的混沌不明一樣。
報告的封麵被我放在了桌子上,但是行李卻被我堆在角落裏,一動也沒有動,也許,我應該收拾的,是我的心情,而非行李。
我承認,在我走下樓之前,該用怎麼樣的心情去麵對直樹和湘琴,我仍然沒有準備好,但是事情總是能超乎人們的想象,我來不及準備的心情,被一大堆突如其來的事故掩蓋過去。
是他!竟然又是他!
我的噩夢剛剛在一個地方結束,卻又在另一個地方開始了。
正當我有些羨慕,有些嫉妒的看著直樹身邊的湘琴的時候,我的噩夢卻已經在向我漸漸的靠近,我跟他就好象是前世的冤家一樣,我看他怎麼都看不順眼,而他似乎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鬥,從見到他的一刻起,開始了。
如果說隻是他的話,我今天或許就不會那麼混亂,阿魯邦的出現,讓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直樹。
他溫文儒雅,除了一頭微卷的金發和一雙淡蘭色的眼睛之外,他簡直就是和直樹一模一樣,他微笑的走到我的身邊,遞給我一杯紅色的葡萄酒,我的心卻開始普通的跳起來,我不知道我的臉有沒有像那紅色葡萄酒一樣紅起來,但是我能感覺到我的腦海中已經如美酒般微醺起來,一種直樹就在我的身邊的感覺讓我情願沉醉不再醒來。
這樣的想法對嗎?我問自己。
他是阿魯邦啊……
在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隔壁傳來了湘琴和裕樹的爭吵聲,很凶,那個湘琴似乎又做了什麼很麻煩的事情,這種情況可以想象。隻是這種感覺,像是時刻的在提醒我?——我在直樹的家裏,那個家,有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