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樹拉著好美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身後的好美跑得氣喘籲籲,大叫著“裕樹,我跑不動了”,裕樹才停下了腳步,和好美一樣的,在路旁大口的喘著氣。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有不均勻的呼吸聲。
“那天早上,”好美小聲的開口說話,眼睛看著裕樹。
裕樹瞥過了頭,看著好美,好象在等待著好美後麵的話。
“你是想……”好美猶豫著,最後還是沒有把後麵“問我的生日是哪天嗎”這句話完全的說出來,即使是這樣,好美的臉已經開始微紅了起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裕樹把頭又撇了回來,低頭看著地麵,腳下一直在地麵上搓啊搓的,心裏卻一直激動的猶豫著,一句話從心裏一直憋到了嗓子眼裏,但是要說出來似乎還是不夠勇氣,的確,那天早上一大早(其實是睡不著)去找好美,是想問好美的生日是哪一天,可是始終的沒有勇氣問出來,直到後來匆匆的趕去上學都沒有問。
“生日快樂。”裕樹飛快的說完了這句話,就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任務一樣,裕樹的心裏鬆了下來,可是眼神卻不自然的閃躲起來,不敢去看好美的眼睛,不敢去看好美的反應。
先是震驚,然後是會心的微笑,好美漸漸的抬起了低垂的頭,嘴唇微動著沒有聲音出來,眼睛裏卻開始閃爍著一樣晶瑩的東西。
裕樹慢慢的,甚至是顯得有點笨手笨腳的從兜裏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好美的麵前。
好美吃驚的看著裕樹手裏的精致的盒子,“什麼?”
“送你的。”裕樹小聲的說著,“生日禮物。”
好美小心翼翼的接過裕樹手中的盒子,好奇怪,明明隻是小小的一個盒子,為什麼握著手裏卻覺得沉甸甸的呢,整個手也在不停的顫抖。
慢慢的,懷著滿心的欣喜和期待,好美打開了手中的盒子——向日葵花樣的發夾靜靜的躺在盒子裏,發夾上亮晶晶的水鑽在夕陽的餘輝下閃爍著柔和又美麗的光彩。
驚喜的張大了嘴,好美呆呆的看著盒子裏的發夾,伸出了手輕輕的觸摸著,就好象躺在盒子裏的是神聖的聖物般,眼角流下來的水狀物,也同樣的折射著金黃色的夕陽光,和發夾上的水鑽一樣的美麗。
“笨蛋,那個又不是用來摸的。”裕樹小聲的說著,嘴角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好美深吸了一口氣,拚命的忍住要流下來的眼淚,“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啊。”說著,眼淚卻又已經在好美的眼眶裏打轉起來,臉上是動人的笑容。
裕樹淡淡的笑著,伸手取出了向日葵的發夾,輕手的別到好美的短發上。好美的頭發又黑又亮,摸上去如絲綢般的柔順感。
“我幫你戴上吧。”裕樹說著,不容好美發表意見,已經將向日葵的發夾戴上了好美的頭上。
好美微微揚頭向上看著,就好象能看到頭上閃著光的發夾一樣,抿了抿嘴,笑了起來,但是眼角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了。
“你哭什麼啊?”好美的眼淚讓裕樹慌了神。
好美笑笑,伸手拭去流到麵頰上的淚水,“沒什麼,我高興啊。”
好美的話讓裕樹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斂起來,眼神裏也黯淡了下去。
“對不起。”裕樹小聲的說道。
“呃——?”好美一驚。
“湘琴說得對,我從來沒有給你過過生日,沒有對你說那些讓你高興的話,我總是覺得那樣很無聊,可是……”裕樹有些低著頭的說著。
“才沒有呢。”好美微笑著打斷了裕樹的話,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
裕樹驚訝的抬起了頭,正好迎上好美的笑臉。
“能夠做裕樹的女朋友,每一天我都覺得好幸福,”好美笑著,“沒有別的,不需要說什麼,不需要做什麼,隻要看見裕樹,心裏跟自己說,‘我是裕樹的女朋友’,我就覺得很幸福了。所以,”好美的笑變得更加的動容起來,“你看,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會讓我感動得哭出來呢。”好美的眼淚再一次的在白裏透紅的臉上肆意開來。
“好美。”裕樹伸手擦去了好美臉上的淚水,把好美攬到了自己的懷裏。
好美被裕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臉上顯出了一絲的驚訝和錯愕,馬上又變得通紅起來。
“我們一定要進同一所大學!”裕樹堅定又帶企求的說著,堅定是對自己,企求是對好美。
“進同一所大學。”好美露出了微笑,裕樹和自己的約定,自己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裕樹正視著好美的眼睛,他的眼神裏是渴望和信任的交彙。
“一起努力!”好美微笑著,點點頭。
夕陽的餘輝下,兩個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從明天開始要加倍的努力了,現在我送你回家吧。”
“咦?不回去了嗎?可是大家……”
“回去等著大家求根問底的眼光嗎?做我媽掌握之中的小醜,繼續當大家的笑料。”
“哦。”
“哦什麼,是明白還是想做小醜啊?”
“哦。”
“你不會說別的啊?”
“嗬嗬。”
“……”
金黃色的光輝照耀下,兩個人越走越遠,聲音也越拉越遠,直到漸漸的消失在融融的暮色之中。
“湘琴姐姐,你好,還記得我嗎?我是奈美。”女生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