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笨蛋變老師(3 / 3)

“快樂的溫泉旅行在哪裏?”湘琴絕望的想著。

湘琴痛苦的趴在地板上,手扶著腰:“我的腰,一直都彎著腰,直不起來了。”

“腰力這麼差,要怎麼生小孩?”外公在湘琴後麵使勁的一推湘琴。

電話鈴聲響起。

“喂,一色家,哦,紀子呀?恩,有呀,他們來了。湘琴,台北的紀子打電話來了。”

“呃?我婆婆嗎?”湘琴仿佛看見了希望。“媽!”湘琴握著電話哭了起來。

“湘琴,你果然在那邊!”江媽媽的聲音也很緊張和擔心,“本來我還在猜,哥哥會不會帶你到那邊去,沒想到還真給我猜中了!怎麼樣?我爸爸,我哥哥,還有那些小鬼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媽,我跟你說……”湘琴知道江媽媽是很疼自己的,哭著就說起來,“我想回……”

湘琴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外公搶了過去,湘琴的話說到一半。

“紀子嗎?”外公對著電話開始說起來,“湘琴他們來了呀!不錯,直樹那小子好命,娶了個好媳婦呢!很好,很好,你不用擔心!他們可以在這兒好好休息兩個禮拜。恩,晚安……”隨著湘琴一聲惋惜的“啊”,外公掛上了電話。

“外公,你……你說的和做的根本是兩回事嘛!”湘琴生氣的說。

“哼!我這麼一說,你就是想回去也不行了。”外公回頭陰險的笑著說,“我怎麼能讓你這個不象話的媳婦就這樣回去呢?快點洗個澡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哪!”外公轉身走了,留下百感交集的湘琴。

換上了浴衣的湘琴一邊往澡房走,一邊失望的想:“實在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種欺負人的老爺爺!如果他不是直樹的爺爺,我早就不顧一切了!”

當湘琴走進澡房,看見木製的澡盆,感到又新奇有奇怪:“咦?形狀好奇怪的澡盆呀!唔,古老的房子,古老的澡盆嘛。進去吧!”湘琴輕輕的把腳放了進去。

澡房裏傳來湘琴驚天動地的叫聲:“呀!啊!好燙!沒……沒有底!燙呀!”

外麵江媽媽的娘家人聽見了湘琴的聲音,“咦?湘琴好象沒有洗過這種澡盆。”“找人麻煩的新媳婦嘛!”

在經過了一天的折騰後,湘琴終於能夠閑下來,休息一會了。湘琴穿著睡衣,拿著圓扇,坐在外麵納涼,在感歎自己一天糟糕的表現。

“嗨,又引起大騷動啦!”直樹走過來,笑著說。

“對呀!鄉下的一切我都不懂……”

直樹走過來坐在湘琴的旁邊,“是你自己說想要看我在大自然中的一舉一動的呀!我隻是依照你的希望去做的而已。幸好你肯來,我也能在這兒好好念書。”

“我不是這個意思!”湘琴生氣的說。

“其實我真的希望你看看我生長的地方。”直樹收起剛才的微笑,認真的說,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湘琴。

“直樹……”湘琴看著直樹,也沒有了生氣,她知道直樹是真的希望她能喜歡這裏,這是直樹長大的地方。湘琴就這麼怔怔的看著直樹,(的確,沒錯,在滿天燦爛星光下的直樹,看起來是那麼的英俊……)直樹摟著湘琴,漸漸的靠了過去。

“直樹哥哥!”一個聲音打斷了湘琴和直樹的兩人世界,是那一群小孩,“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關係,什麼事呀?”直樹笑著回答他們。湘琴則是非常的生氣,好不容易有的浪漫氣氛。

“我們為湘琴嫂嫂準備了一個歡迎會,請你來參加吧!”蜜琪不懷好意的笑著說,“既然是我們一向仰慕的直樹哥哥的新媳婦兒,也必須跟她打好關係呀,我們想多教她一些事情。”

蜜琪的話讓湘琴感動的不得了:“真親切……我本來還以為他們隻會搗蛋。沒想到,對我這麼好!”

直樹笑著說:“說得也是。太好了,湘琴。”

“恩。”

“那麼,直樹哥哥,湘琴嫂嫂就借我們一下嘍。湘琴嫂嫂,我們都準備好了,來吧。”湘琴被一群小孩簇擁著走了,“我去了,直樹。”

“好好玩吧!”直樹頗有深意的笑著。

“這……這是……”湘琴顫顫的說,房間裏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點著兩根蠟燭,映襯著昏暗的房間,孩子們都圍坐在桌子的周圍,氣氛怪怪的。

“祝賀會?”湘琴瑟瑟的問。

“對呀!”“因為我們要告訴你一些身為本家族的人非知道不可的事。”孩子們神秘的說,“我們一色家族在這兒已經有幾百年了。差不多是10代以前的事了,有一位女孩嫁過來,因為與傭人私通,於是共謀把自己的丈夫害死了,然後把所有的家產占為己有。被殺的男主人當然死不瞑目,於是他立下了血咒,在他殺人的房間牆壁上,浮出了這樣的血字……‘從此之後,嫁到一色家的新娘子,將連續十代受到詛咒’,我們也做了一些調查,第十代的新娘子,正好就是……湘琴,你!”孩子們說的繪聲繪色,加上房間裏的光線,他們每說一句,湘琴就嚇得叫一聲,說到後麵的時候,湘琴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顏色,但是孩子們還在繼續說:“而且也正好,那個房間……也就是你現在所住的房間!”湘琴被嚇得死死的趴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不敢再聽下去。一群孩子哈哈的笑起來。

深夜,湘琴躲在被子裏,怎麼也睡不著,古老的鍾聲一聲一聲的響,湘琴死死的抓住被子,“好怕!好怕!剛剛的那些話,就像牛鳴聲一般充斥在我耳畔。毒殺!第十代的新娘子!血的字!受詛咒!咦?怎麼……我想尿尿!難道是心理作用。我想尿尿,廁所很遠……”湘琴有一點沒一點的想著,她翻起身,搖了搖旁邊的直樹:“直樹!直樹!喂喂!”

“唔?”直樹睡的迷迷糊糊的。

“你不想上廁所嗎?”

“不想!”

“可是……”

“別叫我陪你去!又不是小孩子。”

直樹的話讓湘琴不敢再叫直樹了,她鼓起勇氣走出來,自我安慰說:“其實,那是開玩笑的。隻是那些死孩子們的惡作劇罷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湘琴邊想邊摸著黑著古老的木房子裏走著,“對!對!他們隻是胡說一通而已!咦?廁所不是這兒嗎?”

湘琴傻眼的看著前麵空蕩蕩的走廊,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廁所不見了呀?”湘琴東張西望的找廁所,嘴裏嘀咕著:“其實,還是應該叫直樹陪我來的……咦?我是不是走錯路啦?”湘琴像一個走失的小孩一樣彷徨失措,“哎喲,怎麼辦?難道我會在這兒遇難嗎?”湘琴不著邊際的想道。

“怎麼了?”外公一張陰沉的臉突然出現在黑暗中,“吵死了,你以為現在幾點?”突然出現的外公把湘琴好好的嚇了一跳。

“啊,原來是外公呀!害我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廁所在什麼地方?”

“你記不得呀!有夠笨的!”外公很不高興的說。

“人家有夜盲症嘛,這個地方又大又黑,不過,太好了!能遇到外公也真不錯!”湘琴跟著外公一邊往廁所,一邊說,“對了,老年人都起那麼早嗎?才三點。”

“到了。”

“外公,你能不能等我出來?”湘琴在進去的時候忐忑的問。

“這樣還不夠呀?”

“可是,回房間還有一大段路……”想到這裏,湘琴就害怕起來,正說著,湘琴推開廁所的門,一個巨大又恐怖的玩偶迎麵出現在湘琴的麵前,湘琴叫著昏倒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外婆嚴厲的質問蜜琪他們:“說!你們幹了什麼?把湘琴嚇成那個樣子!”

一群小孩子似乎很不以為然,“是嗎?她嚇到了嗎?”“可惜,沒看到。”“直樹哥哥發現她時,她早就昏過去了。”

在房間裏,“我要回去——再也受不了了!讓我吃那種苦!他們實在太過分了。”湘琴一邊哭一邊收拾行李,把衣服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旅行包裏塞。

直樹站在門口,沒有說話,看著湘琴在一邊哭,一邊說,覺得那一群孩子實在是有點過分,但是他知道湘琴不應該會這麼容易投降,他隻是在等湘琴痛痛快快的哭完,湘琴依然在哭:“我一直期待著能和你好好的來一趟快樂的旅行,到風景好的地方……吃好吃的東西……兩個人好好的享受假期!你不回去也沒關係,我一個人回去!這次誰都不能阻止我了!”湘琴生氣的說道。

“既然這樣,”直樹靜靜的說,“我也沒辦法。這是我出生的地方,對外公來說,也是他第一個孫子。從小,他就認為我娶的老婆應該由他來決定。”

聽到直樹說到這裏,湘琴止住了哭,看著直樹,但是直樹隻是一個人似的繼續說著,仿佛在說心裏的心事一般,“但是,婚禮決定得太匆忙,來不及把你介紹給外公,其實,當初應該第一個帶你去見的人應該是他。當然我也知道要他一下子就認同你,是不可能的。不止是外公,其他的親戚也差不多,但是話又說回來,我選擇你也花了不少時間。”湘琴一直沒有再出聲,直樹的這一番話如同對她的內心剖白一樣,讓她的心裏深深的觸動。

“所以我認為要他們認定你,隻是時間早晚而已。因為你是我選出來的!”直樹很確定的說,他停了一下,“但……既然你說要回去,那就算了……”直樹的眼睛充滿了無奈。

“你在說什麼呀?”湘琴笑著打斷了直樹不開心的話,“我要在這兒好好享受兩個禮拜的快樂假期!”

直樹笑了笑,在湘琴不注意的時候朝湘琴吐了吐舌頭,這個老婆是他選中的,怎麼會有錯呢?對於湘琴,他再了解不過了。

接下去的生活裏,湘琴盡管受到了外公百般的刁難,受到了那一群小孩百般的愚弄,但是湘琴始終充滿鬥誌:“看著吧,直樹!我馬上就會適應這兒的生活了。讓外公和表兄弟們(那些死孩子們!)看看,我是個讓他們挑不出絲毫毛病的新媳婦兒!看著吧!”

清早,公雞的啼叫劃破了黎明。湘琴和直樹仍然在熟睡。

睡夢中的湘琴覺得臉上痛起來:“哎喲!好痛!痛死人了!”被疼痛弄醒的湘琴一睜開眼就看見外公在不停的打自己的臉,嘴上還很不高興的說:“做人的媳婦,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廟堂裏,外公虔誠的握著佛珠“南無阿彌陀佛”的念著,而湘琴的臉上還在隱隱作痛,“哎喲……我的腳都發麻了!為什麼?一大早就非得要我陪他跪在這兒念經不可呢?”湘琴很不高興的小聲嘀咕著。

“你在嘀咕些什麼呀?在祖先前麵,像什麼話?”外公忽然很生氣的回頭對湘琴吼道,在湘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馬上回頭,閉著眼睛虔誠的說:“各位列祖列宗呀,請你們保佑這個不懂規矩的笨媳婦早點成為配得上直樹的好太太!”湘琴隻有在後麵很不服氣的更小聲的“哼”了一聲。

“你今天還是要繼續學習,首先,好好把走廊擦幹淨。再去掃一下雞舍,撿一下雞蛋。接著再準備早餐。接下來再告訴你做什麼。”外公叉著腰命令湘琴道。

湘琴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首先是擦地,可是就在湘琴費了半天的勁把地擦幹淨了之後,一轉身,就看見那一群小孩在走廊上打鬧,把走廊踩得又到處是泥了。接下來撿蛋的工作也不太順利,湘琴小心的走到雞舍旁,看著瞪著她的大公雞,“哇,看來好凶呀。我……我隻要那個蛋就好。”你不要瞪我——”伴隨著湘琴一聲“啊”,雞舍裏雞飛蛋打了。

後麵準備的情況也不妙,湘琴端著盤子準備走出廚房的時候,大阿姨的一句“湘琴,看,湯都溢出來了!”,湘琴趕緊叫著“快熄火!”去關爐火,結果湘琴把手裏的一疊盤子都摔碎了。

“早!睡得好舒服呀!”直樹睡眼朦朧的摸著頭發走出來。

湘琴端著熱騰騰的早飯昏昏沉沉的迎上去:“早呀,直樹,今早好熱鬧唷。”

直樹看著眼前站都快站不穩的湘琴,“我看你快累垮了。”

湘琴笑著給大家分早飯:“來,小賢,味增湯!”

“我是阿竹。小賢是那個吃奶的。”

“哦,對對,你是阿竹。來小廣。”湘琴糾正了自己的錯誤後繼續盛飯。

“我是阿歲。”阿歲很生氣的說。

“對對對,忘了,接下來是真木。”

“我是蜜琪。”

“我才是真木!”

“咦?怎麼會呢?下一個是沙琪吧?”湘琴很尷尬的說。

“我們家沒有人叫做沙琪!”

“我在這裏的時候,你們能不能每個人掛個名牌呀?”湘琴又有了這樣奇怪的念頭。

“你的腦袋也太差了吧?”一群小孩再一次驚訝的感慨。

“受不了!受不了!你要做好一件事,還早得很呀!”外公一邊吃著,一邊說。

“什麼嘛!我拚了老命,努力在學呀!”湘琴很不高興的說。

“這是什麼?”外公夾起碗裏因為沒有切斷而連成一串的肉腸,“叫你去撿蛋,也才撿了一個完整的!我看呀,我是太鬆了,也該要更加嚴格一點才對!”

太陽已經落山,湘琴背著小賢吃力的走著,“就算為了得他們的肯定要忍耐,但是每天這樣,在他們認定我之前,我早死了!”背上的小賢不停的催湘琴“快,快!”

“湘琴!”外婆在門口朝湘琴招手,“來這邊,休息一下!”

“啊,外婆!你真是這一家的救世主。”湘琴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爬進了屋子裏。

外婆遞給湘琴一杯水:“你要原諒外公,直樹是他第一個孫子,所以對於直樹的事,他特別認真。不管嫁過來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他都有說話。”

“來看,這是直樹剛生下來的照片。”外婆拿出來一本相冊。

“哇——是直樹呢!”湘琴盯著照片上的直樹叫起來。

“直樹是個完全不需要大人操心的小男孩,從小就受到所有鄰居的喜愛。紀子很想要個女孩子,可是生個男的,最高興的人,還是你外公。”

外婆拿出一張直樹被打扮成女孩子的照片,“有一次,紀子寄來了這樣一張照片,把你外公氣死了。”連湘琴看到這張照片都驚訝“怎麼會寄那種照片嘛!”

“這麼好的直樹被你搶走了,外公當然會吃醋呀!那些表兄弟也一樣。你隻要稍微忍耐一陣子就好了。”外婆笑著說。

聽了外婆的話,湘琴漸漸的對外公和那些表兄弟的行為釋懷了,“說起來,外公他們也很有趣。”夜晚,湘琴一個人這麼想到,倒了一杯水,痛痛快快的喝下去了之後,“沒辦法,我就認了。該回房去了。其實方向我也記得了,直直走就到了。下一個角落轉彎,第三間就是了。”湘琴邊念著邊往回走,走到轉彎時,剛一個轉彎,外公的臉就迎麵而來。

兩個人都被嚇了個半死,攤坐在地上後,兩個人才互相看清楚。

“又是你呀,外公,每次都被你嚇死!”

“那是我要說的話呀!”

“也不是啦,都是他們說的鬼故事嚇到了我。”湘琴很抱歉又不好意思的說。

“什麼鬼故事?”

“你應該也知道的呀,就是十代以前的主人,把他不貞的老婆和奸夫給殺了。”湘琴又害怕又神秘兮兮的說。

“什麼呀?”外公依然一臉茫然。

湘琴隻好接著說下去:“所以他就下了毒咒,要害死十代嫁過來的新媳婦。”

“是嗎?”

湘琴和外公坐在走廊上說起來,“聽了那個鬼故事之後,他們又在廁所裏掛了個假人,你那些孫子呀,真是的!”

“你說的倒是沒錯啦!”外公呼呼的笑起來。

“我看主犯就是那個小賢!”

“小賢還是個嬰兒呀。”外公很反常的和湘琴聊起來。

“哦,是那個紅頭發的?”

“是阿竹啦……你怎麼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得?他們居然連我都要捉弄,好,我也告訴你一些有趣的事!”外公忽然恨恨的說。

早上的佛堂裏,湘琴開始哈欠連天了。

外公狠狠的一個耳光打了過來:“搞什麼!一大早就大打哈欠!”

“哎喲!是你自己跟人家聊了一個晚上呀!”湘琴趕緊合上了雙手,開始念經。

“你還在嘀咕些什麼?”在念經的外公轉頭不高興的說。

“外公怎麼不承認呢?晚上和他談了那麼多的話呀!莫非他有雙重人格?”湘琴一邊晾衣服,一邊想。

“湘琴!”小竹在屋裏叫湘琴,臉上帶著陰險的笑,“衣服洗好了嗎?到這邊來一下吧!”

“什麼事?”湘琴又手背拭去額頭上汗水。

“我們正在做暑假作業呢!可是,有好多地方不會也!請你來教我們吧!”一屋子的孩子都陰險的笑著。

“直樹……”湘琴向正在一旁看書的直樹求助。

“有什麼關係呢?就教教他們吧!”直樹眼睛盯著自己的課本。

“好……好無情!”湘琴無助的看著直樹。

“那就立刻開始吧!先看這一題!”

湘琴看了看作業本,心裏呼天喊地了:“媽呀!這個不懂,那個也不懂!”

“高一的數學你怎麼不會呢?”

“我希望你能教我理化。化學變化的問題很多。”

“我想要研究世界的工業地帶。”

“五年級時,我10秒鍾就寫出來了。”

烏泱泱的作業本馬上就把湘琴埋沒了,湘琴心裏叫苦不迭:“哇哇!我怎麼會呢?”

“怎麼了?”“是不是太簡單了?”一群孩子笑著說。

湘琴心裏恨恨的:“這些家夥好象想看看我出糗的樣子。他們居然用這種手段,表示他們完全不承認我這個媳婦?”

旁邊的表兄弟們還在那裏看湘琴的熱鬧,“莫非,你不會……?”“呃?不會吧?”

“啊!我終於看穿你們了!”湘琴終於下定決心的想完,“阿竹哥哥!”湘琴笑著叫住了阿竹。

“呃?”阿竹有點驚愕。

“這個問題我不會啦!不過,我知道一件事。”湘琴眯著眼睛笑著說。

“哦?”阿竹仍然很驚訝的表情,看著湘琴。

“你在國中校外旅行時,半夜哭著要找媽媽。”湘琴對著阿竹陰笑起來。

阿竹臉上又驚訝又羞愧,“什麼?亂講!是……是誰告訴你的?”看著周圍的兄弟們都笑起來,阿竹無措起來。

“阿竹,是真的嗎?”連直樹都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來。

“直樹哥哥……”阿竹無奈的看著直樹。

湘琴的陰謀顯然還沒有結束,湘琴對著另一個對象說:“你還笑呢,阿歲,你在小學五年級身體檢查時,穿錯了阿惠的內褲,成為班上的笑柄,對吧?”

伴隨著大家的笑聲“阿歲哥哥,你好差勁唷!”“呀哈哈!”的是阿歲氣急敗壞的臉:“誰?誰說的?”阿歲把目光轉向阿竹:“哥哥!”嚇得阿竹趕緊說:“我今天才第一次聽到……”

就在大家在爭論的時候,湘琴轉頭陰險的接著說:“還有呢,蜜琪。”

“我是阿惠啦。”阿惠臉頰冒汗的糾正。

湘琴才不管她是誰呢就說起來:“你在國二時,因為一直跟在暗戀的學長身後,而遭到警察的盤問。”一席話說得阿惠立刻變了臉色。

“我看……功課還是自己做好了。湘琴,你不是要晾衣服嗎?”阿惠尷尬的笑著說。

“阿惠,你想背叛我們?”幾個表兄弟叫起來。

這時候的湘琴的眼光變得越來越毒辣起來:“還有你,真木。”

“我是蜜琪。”

“你在國小三年級運動會時,運動褲的鬆緊帶鬆了,在玩障礙賽時,被鐵絲網勾到……”

“啊,我……我去幫你整理番茄。”蜜琪驚恐的說。

剩下的幾個表兄弟也爭先恐後的幫湘琴幹活了,“那我……我去幫你撿雞蛋。”“我……我去幫你洗浴室的地板。”“我去……我去打掃雞舍。”“其實,那些作業到8月做也可以。”所有人的臉色都不自然的害怕。

“真的?太謝謝你們了!”湘琴笑逐言開起來,高興的轉頭對直樹說:“他們好體貼唷,直樹!”坐在那裏看書的直樹對湘琴的手法也感到很驚訝,這個F班的笨蛋湘琴,怎麼總是有讓人想也想不到的辦法呢,好象她永遠也不會被打倒一樣。直樹得意又佩服的微微一笑:“你呀,還真行!”

“對呀!托外公的福。好,該去抓田裏的小蟲子了。”湘琴得意的笑著走了,留下直樹百思不得其解:“……外公?”

就在湘琴和一群小孩在田裏抓小蟲子的時候,外公和稍大一些的表兄弟在屋裏爭論起來。

“不行,我還不承認!”外公嚴厲的說。

“何必呢,你就承認了吧!”阿竹很無奈的說。

“雖然她很笨,但是很努力呀。”蜜琪也用同樣的口氣說。

外公依然很不服氣:“你們怎麼突然之間就心軟了呢?”

“不,沒什麼……”阿竹和蜜琪都說不出話來了。

外公轉臉一笑:“不過,經過這些事,我大概可以了解直樹對湘琴的心情了。”

傍晚的屋裏。

“後山的……通草果?”湘琴驚訝的問。

“對呀!我突然很想吃通草果。現在這個季節,後山應該有了。”外公一邊很隨意的說著,一邊往西瓜上撒糖。

湘琴很沒有來得及有反應,表兄弟們就開始驚愕起來了,“外公,後山的路很難走也!”“而且,也沒人去後山采過通草果呀!”

“路才那麼一條,怎麼走也不會迷路的,我來日不多,想吃點通草果也不行嗎?再說,如果你做得到,我就——承認你是直樹的老婆!”外公看起來也有點想妥協了,但是仍然要考驗湘琴一下。

聽到外公這樣的話,湘琴眼前一亮,抓住外公讓他確認:“真的嗎?”

“九州男兒絕不說二話!”

“我去,我去摘!”湘琴斬釘截鐵的說。

“別去了,我已經可以想象你遇難的樣子了。”直樹在一旁手裏拿著一塊西瓜對湘琴說。

“我說過了,我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外公的認同。”湘琴緊緊的攥著拳頭說,“如果要我做菜啦,做衣服啦,當然不行,但是去摘水果也不算什麼,還算是我的好機會呢!”

“哎!我也真服了你。”直樹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嘴角卻是輕輕的一抹微笑。

湘琴收拾好背包,穿好行裝,信心滿滿的朝大家揮手:“那麼,我去了。”

“你真的沒問題嗎?湘琴。”外婆站在門口很不放心的問。

“沒問題,路我認得,東西也認得。今晚就來個通草果晚餐吧!”

“湘琴嫂嫂,這是我們的寶貝,給你。”小廣遞給湘琴一個玩具。

湘琴驚訝的看著玩具:“呃?要給我嗎?”

蜜琪他們也走上前來,很誠心的對湘琴說:“我們對你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你們是怎麼啦?”湘琴詫異的看著奇怪的一群孩子。

“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相聚了。”

“怎麼會呢?”湘琴笑著朝大家揮了揮手:“外公,我走了!我會加油的,直樹!”

“哼!我看她馬上就會回來了。”外公站著那裏很不屑的說。

“是嗎?”直樹在一旁微笑著,“外公,她是吃軟不吃硬的,別把她逼急了。”

“直樹,”外公有點不高興的看著直樹,“是你自己先不尊重我的!”看來外公是生直樹沒有征得自己的同意就娶了湘琴的氣,但是仔細回想直樹的話,外公陷入了沉思。

“什麼隻有一條路?根本連條路都沒有嘛!”湘琴吃力的撥開肩膀一般高的雜草,慢慢的往前挪動,“而且,根本也看不到什麼通草果!”雖然湘琴很努力的尋找,但是人防染一無所獲,“如果……一顆也采不到……哎喲,我有不好的預感!好,仔細找一找!到底什麼地方有通草果!”

天色黑了下來。

“不好的預感。果然就實現了。”湘琴呆坐在地上,“怎麼辦?天一黑,我就看不清楚了。連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不要說什麼要他們承認我的地位了。搞不好,我會死在這兒呢!我不行了,直樹!對不起。”想到這裏,湘琴忍不住哭起來。

“喂……”一個聲音劃過草叢傳過來,“這邊!這邊啦!”

“啊!外公!”湘琴眼角還有淚水,但是又很驚訝,連哭帶笑的朝外公撲過去,“你怎麼會在這兒?”

“哼,我早就知道你會迷路的!”外公一臉的不樂意,“看你還滿認真的,跟我來吧!”外公說著就在前麵帶路走了。

湘琴擦幹淨眼角的眼淚,看著前麵如救世主般的外公:“外公呀,外公,雖然你在大家麵前對我很凶,但是私底下卻對我這麼好。”

“看,到了!”外公停了下來。

湘琴揉了揉哭得又紅又腫的雙眼,不禁叫起來:“哇噻!不得了!這麼多呀!”

“那就快點摘吧!”外公在後麵不耐煩的說。

“咦?外公……你為什麼要帶我來摘呢?是不是你已經承認我這個兒媳婦了?”湘琴手裏拿著通草果轉身問外公。

“唔……”外公雖然還是很不高興的表情,但是卻說:“你雖然笨笨的,不過很有意誌力。也許非常適合直樹也說不定。”

“外公……”湘琴感激的餓看著外公。

“他應該也明白了。”

“他?”湘琴奇怪的問。

“別說了,快采吧!”外公用生氣的命令道。

“不好了,天全黑了。如果你沒來,我真的完全走不出去了呢!大家一定很擔心。”湘琴跟著外公的後麵,一邊往回走,一邊說,外公在前麵幫湘琴撥開了密密的雜草。

“湘琴,湘琴!”直樹點的手電焦急的找了過來,額頭上因為著急和快跑而滿是汗水,表情也是非常的擔憂和焦急,他一定已經在後山找湘琴找了很久了。

“啊——直樹!”看見了來找自己的直樹,湘琴也興奮又高興的笑起來。

湘琴抬頭看著滿頭大汗的直樹:“恩,你是來找我的嗎?”

“你沒事吧?”直到走到了湘琴的麵前,直樹才伸手去擦額頭上的汗水,許久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沒事,沒事,你看,我還采了這麼多呢!”湘琴把滿滿一籃子的通草果給直樹看。

找到了湘琴,直樹牽著湘琴往回走,路上對湘琴又是埋怨,又是心疼:“你有夜盲症,還跑到這麼遠來。”

“是外公帶我來的,看,他在那邊。”

左右來回看了好幾遍,卻始終不見外公的蹤影:“咦?……不見了?大概因為你來了,他就走了。”

“你是說誰呀?”直樹還沒有喘息過來,聽了湘琴的話又驚訝起來。

“外公呀!他怕我迷路,特地來找我,還帶我去采通草果呢。”湘琴高興的對直樹說,“看到你來了,所以,他就先回去啦。”

直樹臉上驚愕的表情越來越嚴重,驚愕得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湘琴開心的拉著直樹的手:“快回去吧,我要嚇他們一大跳!咦?居然這麼黑了!”

湘琴把籃子裏的通草果倒了除了,得意又驕傲的說:“看到沒?這就是通草果!”

阿竹和蜜琪幾個人看見了之後,都是非常吃驚的表情,“好多呀!真了不起!”“哇塞!好多!”“哇,你還真找得到也!”

聽到這樣的誇獎後,湘琴笑得更加的得意和肆意了。

外公叉著雙手不說話,外婆笑著對外外公說:“老頭,這下子你沒話說了吧?”

許久了之後,外公才慢慢的睜開眼,微笑起來:“幹得不錯,湘琴!我對於你的意誌力十分尊敬。要和直樹好好相處唷!”

湘琴眼裏放光的笑起來,就連身後的直樹也看著湘琴微笑起來,心裏定是滿滿的得意與欣慰,自己挑的新娘子終於能夠得到外公的承認了。

“太好了,直樹!好高興——”湘琴轉身緊緊的摟住了直樹的脖子,直樹也開心的雙眼凝望著湘琴。一群表兄弟們也跟著起哄起來。

“幹什麼呀,那麼親熱!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夫妻也不能這樣呀!”外公故意不滿意的抱怨。

“外公!”湘琴親熱的叫著抱住了外公,“都是托你的福!好幾次都是你私底下偷偷幫我的!如果你沒來,不要說摘果子了,我,我恐怕回也回不來了。上次他們的把柄,也是你告訴我的。”

“你在說什麼事呀?”外公很驚訝的問。

湘琴不停的笑著拍外公的後背:“好啦,就別再裝傻啦!”

“直樹,你老婆腦子不正常嗎?”外公朝著直樹問。

“湘琴一看到我就說是外公來找她,還帶她到有通草果的地方。”直樹如實的說了當時的情況。

“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今天我沒去後山呀。”外公納悶的說。

“可是,我真的……”湘琴也覺得有點奇怪了。

“外公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呀。”蜜琪和阿竹異口同聲的說。

“呃……”湘琴越聽越覺得有點恐怖了,“可是,那個人和你一模一樣。別……別胡說了。”湘琴死死的盯著外公,“你……沒有痣……他左臉頰有一顆黑痣。而你沒有!”在盯著外公仔細看了許久後,湘琴恍然大悟的發現。

“左邊臉頰上……有一顆痣……”包括外公在內的全家人都驚呆了,大家的臉色都如同見到了鬼一樣,“那麼……應該是……”

“什麼?”湘琴奇怪的問。

大家把湘琴帶到了一張照片前。

“對——對——就是他!”湘琴指著照片裏的人大聲的說,“原來我遇到的人不是外公呀!倒也是,他的個性好多了!”

“那個人……”站在後麵的外公不緊不慢的說,“就是十代以前的主人!一色菊之助。”

聽到外公的話以後,湘琴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子空白了,嘴裏不自覺的說著:“十代以前……那麼久以前的人?就是那個殺了老婆和奸夫的人?”

“別胡說了!老婆跑掉是真的,但沒有殺人,你是打哪聽來的?”外公糾正湘琴的話,驚訝於湘琴怎麼知道這麼離譜的事情。

“是你們呀!”湘琴生氣的對身邊的阿竹他們說。

阿竹一群人麵對氣憤中的湘琴,趕緊解釋:“啊,也許我們弄錯了。”

“不過,”外公的臉色又變得非常的恐怖,“他真的已經死了兩百多年了!”

剛才還在氣頭上的湘琴馬上就啞言了,表情恍惚,直直盯著那張照片:“可是,我常常在半夜遇到他……你們的把柄也是他告訴我的……”

湘琴的話剛一說完,全家人都嚇得攤倒在地上,有的嘴裏不停的念“南無阿彌陀佛”,有點驚恐的說著“他……一直在看著我們!”

隻有湘琴,腦海裏出現了一色菊一助微笑著說“也許非常適合直樹也說不定。”其實,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也許他真的了解直樹選擇湘琴的原因。

兩個星期的假期馬上就過去了,馬上就要和大家告別了。

“謝謝大家兩個星期來的照顧。外公外婆要多注意身體。”湘琴和直樹站在屋前跟大家告別。

“問候紀子好。下次休假再來,玩久一點。”外婆笑著說,外公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湘琴,你也要小心把握我們直樹哥哥。”蜜琪笑著小聲對湘琴說。

“你們才要小心呢!菊之助爺爺可是一直在看著的唷!”

“下次來,要到著小寶貝一起了!”一句話說得湘琴一張臉馬上就通紅的了。

看著越來越遠的老房子和有意思的一家人,湘琴的心情有點複雜:“雖然這不是一次浪漫的旅行,但是充滿了辛苦、恐怖、快樂與溫暖,非常豐富的體驗!我還會再來的!”摟著直樹的胳膊,湘琴轉身看著身後茂密的向日葵林,一朵朵的向日葵開的正豔,仿佛能看見菊之助爺爺在花叢中微笑著朝自己招手:“下次再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