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絲毫沒有占上風的飛揚跋扈和盛氣淩人,他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淡淡地說:“不對吧,不是說好要走完的嗎,從頭走到尾,不能半途而逃。”
自己打自己的臉,這種滋味真不好受,何況還是在幾個“小朋友”麵前打臉,饒是秋敏為人老練,經曆過大風大浪,麵子上也有點掛不住,不過在她眼裏,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隻要能保住利益,別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計。秋敏說:“這事錯在我,玩什麼不好,拿這事來玩……這位小哥,就這樣算了吧。”
徐近財趁機說:“是洪三,叫他三哥。”
秋敏對江湖上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天風樓發生的炸裂性事件,她聽說過一點點,不過以為跟自己無關,就主動過濾掉了信息,是以聽到“洪三”這個名字,隻是覺得似曾相識,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秋敏說:“三哥,咱們屋裏坐著聊好不好?別在這裏站著了,這裏熱!”當下應該將洪三請出狗棚,不然自己心愛的“猛士”怕是無一能幸免。
洪三說:“我說過,要殺光,一個不能留。”
徐近財說:“三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這次吧。”
秋敏見徐近財放不倒洪三,這才拿他當個人物,眼見徐近財語氣之恭敬、態度之謙卑,前所未有,就算站在她這個老板麵前彙報工作,也從來沒有如此這般,一時間心裏疑竇叢生,越發覺得洪三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高深莫測。緊跟著,她也變得恭敬謙卑起來。
白慶之在旁,心裏鼓響。他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的。他知道秋敏是正當生意人,當然不會幹出殺人放火的蠢事來,隻不過,今天的對象是白蘅蕪,那是他跟前妻的女兒,秋敏平素最為憎惡的就是她們母女倆,不僅嘴巴上麵不留情麵,心裏也拿她們當成頭號敵人。洪三跟白蘅蕪是一夥的,在她心裏,自然連他也恨上了。這才有今天這事發生。
他萬萬沒想到,劇情的發展會是這樣的。在他的印象中,秋敏縱橫商場幾十年,從來沒有哪次搞成這樣灰頭土臉。
他本來打算出去打高爾夫,此刻腳步都挪不開了,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洪三說:“你並沒有做錯,不需要我原諒。我說到做到,也不會無緣無故收手。”
這話在別人聽來,未必能聽得出什麼弦外之音,可是秋敏是老司機,深諳套路,“無緣無故”四個字才是關鍵所在。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隻要不是“無緣無故”,還是可以收手的。
秋敏說:“對對對,三哥想我怎麼做,盡管開口。”
洪三說:“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力多了。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你家有遊泳池嗎?”
秋敏不知道他想玩什麼,好端端地提到“遊泳池”,她說:“遊泳池還是有的,在後院,麵積比這個狗棚還要大三分之一,二十四小時換水一次,還有衝浪設備……”
洪三說:“有就行了,衝不衝浪沒關係。咱們走吧。”